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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兩隻長臂換了個姿勢,左手搭在右上臂上,右手全是薄繭的手指輪流點著桌子。
他長眉一揚,眼皮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也不知道誰臨陣收妻,到家七個月就喜得麟兒,坐享其成來了個弄璋之喜,兒子還…自愧不如。」
滿桌面面相覷,鴉雀無聲,二夫人面上羞赧之色一閃而過,臉都紅了,凌霄嘴裡塞著一個餃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目光全都轉向淩河王——
只見老王爺頭上碧波千頃、綠意滔天,說不出的春意盎然,好像春風提前吹過了玉門關,怒氣眼看著從頭髮絲裡冒了出來。
淩河王氣的頭暈臉漲,一手拍起一個菜盤,劈頭蓋臉向凌安之砸去。
凌安之輕蔑的一笑,慢悠悠的用手指一彈,菜盤子在空中先是一停頓,之後像是突然被碾碎了,直接化成細末直上直下的散落一地。
這還是當他十來歲的小孩拿捏呢,他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抬腿就要走。
「小畜生,你去哪?」淩河王見凌安之轉身就走,氣更是不打一出來,聲如洪鐘的喝道。
「人生苦短,我找新納的妾及時行樂去。」彷彿沒聽見他爹要著火的聲音,逕自轉身去了自己的院子。
淩河王火冒三千丈,這個掛名的不肖子孫:「你自己照鏡子去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優點?」
凌安之頓了一下,回頭沖他爹扯著嘴角一個假笑:「我到底有什麼缺點?」
之後繼續大踏步走了,聲音輕飄飄地傳了回來:「一會我新納的妾就知道我有什麼優點了,我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還特別的——能幹。」
——這飯沒法吃了。
凌霄坐在席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扭頭看著凌安之離席的背影,一時有點失神。
凌安之徑直回到自己的院子,也不顧滿院子丫鬟婆子小廝毫不避諱的注目禮,直接大踏步進了蓋在自己房子旁邊的東廂房,回手「哐當」就把門掩死了。
下人們吃完了飯,都願意在凌安之院子裡遛食——反正他和凌霄常年不在家。也知道東廂房裡這一年住著甘州送來的杜小姐。
前一陣子下人悄悄下了賭局——
一部分賭杜小姐雖然花容月貌,但是以三少爺的性子肯定不會遵從老爺的安排,會直接鬧起來;另外一部分賭三少爺當沒這事,把人放那裡晾著,反正回家呆不了幾天就得回軍營,杜小姐本來也比少爺大那麼兩歲,晾那麼幾年人老珠黃了也就認命了。
誰都沒想到少爺回家第二天就大白天的衝進去「行樂」了。
下人們彼此都交換著意味不明的眼神,都在彼此眼中讀到了想法:怪不得老王爺總是要打,這確實有辱斯文。
杜秋心這一年來,一直被安置在凌安之院子裡的東廂房裡,西廂房一直是凌霄的房間。
她今早就知道凌安之已經回來了,一直忐忑不安,正在心理打鼓的空當,突然門一開,看到那位爺竟然大步流星地闖進來了。
她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低眉順眼的輕飄飄的上前萬福道:「將軍回來了,將軍萬福金安。」
凌安之也不答話,也不回禮,幾步就邁到了桌子旁邊,兩腿一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著桌子上茶杯裡的涼茶就喝了一口,開門見山冷冷地道:「怎麼回事?你解釋一下吧?」
杜秋心也不尷尬,自己起身轉向凌安之的方向,鵝黃色的衣袂飄飄,平平淡淡地回答道:「還沒好好感謝當年將軍的救命之恩,就給將軍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真是…」
凌安之嘴角抽了抽,就著剛才的姿勢,兩手在桌面上一交叉,把下巴墊在了手背上,瞅著她沒好氣地冷笑道:「你還記得我的救命之恩?」
杜秋心看著凌安之墨綠的眸子,去年的時候記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