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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這首歌叫做「那些花兒」。
她的手指在吉它上流暢地展開,旋動,遊移,一串串美妙的音符流瀉而出,飄蕩在我們的四周,她低頭,撫動著琴絃,輕輕地吟唱: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母親的音樂美麗動人,飄飄揚揚地升起,她的歌聲優雅,聲音甜美,且充滿了淡淡的憂傷,那種揮之不去的纏繞的情感,竟然可以體現在歌聲與音樂裡。
母親的音樂吸引了一群路過的侍女,侍從,以及一些王妃們,他們驚訝地圍在了一旁,安靜地聆聽母親歌聲,有些人的眼裡甚至浮現出了淚光,不知因這憂鬱感傷的音樂而想起了什麼樣的往事。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裡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圍繞著母親的人都已聽得入了迷,包括我和哥哥在內,我們都被這樣的音樂,這樣的歌聲,這樣的此情此景,都被迷惑的深深陷入某種奇妙的情緒中。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旋律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母親的手指一直沒有停過,優美的音樂不斷飄逸而出,吸引了更多的人來圍繞。
一曲終了,母親才發現自己已被人群重重包圍,嚇了一跳,站起了身,在藍姨和阿梅濟姑姑的幫助下走出了這片草坪。
晚上,母親的房裡出現了很多樂器,木琴,風琴,豎琴,長笛,還有口琴等等,都是父王為了討好母親而派人送來的。母親讓人把這些東西都堆放在角落裡,說有閒時自會使用。
已步入深冬時節了,母親對父王仍是淡淡的,不是冷戰,也不是賭氣,而是她真的終於放下了自己,那個不甘願,在心裡總是苦苦掙扎的自己,也放下了他,那個她一直無法掌控,無法完全贏得他的身心的那個男人。
父王那麼聰明,對這一切當然心知肚明,只是在他的心裡,仍然不願面對母親已經放下他的這個事實。
一個下著狂暴風雪的晚上,母親剛剛從浴室裡出來,突然發現房門口跪了一大堆的女人,有的面熟,有的面生,她們的臉上全都寫滿了驚慌,而跪在最前方的蘇麗兒,更是慌亂得六神無主,身子還嚇得直打哆嗦,母親愣住了;放眼望去,在她的房門口,還堆放著一些大小不等的漂亮花瓶,母親走上了前,問她的侍女們,「怎麼了?她們在排隊買花瓶?」
藍姨笑了起來,阿梅濟姑姑道,「國君有令,王妃想拿花瓶砸哪一個女人都可以,她們現在全跪在王妃的面前,任憑王妃的處置。」
母親看了一眼已嚇得面無人色的蘇麗兒,啞然失笑,「荒謬,這也太無聊了。」母親進了房門,又回頭對跪在地上的女人們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國君不在我這裡,他一般在偏側殿裡處理政務,你們趕快去找他吧,放心,我不會用花瓶砸你們的。」
說罷,房門在她的身後關上了。
那晚父王喝了整整一晚上的悶酒,天明時醉熏熏地去敲母親的門,母親正在睡覺,自然不會理他,父王猛然一腳踢開了房門,母親才驀地清醒過來。
父王走到她的床前,怒吼著,「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再原諒我?」
母親淡淡,「我沒有怪過你什麼。」
父王一把抓住了母親睡衣的領子,「還說沒有,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個樣子,原青依,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母親靜靜地,任他發脾氣,忍受著撲鼻而來酒燻味。
面對母親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