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繁華事散逐香塵(一)(第4/6 頁)
幼苗,我剛還想說去哪找一顆梨核種上,沒想到這兒已有了一顆現成的。”
青蓴伸手比著對面的門框心中想著:這梨樹長得正對房門,等到繁葉滿枝的時候正巧可以遮住白蕎門前的一輪烈日。
炎炎夏日,帶來的不僅是滿池的荷葉荷花,蟬的聒噪長鳴,還蒸發掉了西南土地裡的生命之源,西南大旱震驚朝野,皇上下旨派楚義濂出任西南,總理賑災一事。他這一走,楚家就徹底成了盧氏的天下了。
盧氏每日卯足了架勢,對楚家上下嚴苛管理。尤其是對白蕎,她像貓一樣的敏銳,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稍有差錯,必定假以顏色
白蕎對此倒是甘之如飴,楚雲汐也坦然接受,不再與她爭論短長。漸漸地她們的伙食衣物到月銀已經縮減到難以為繼。為了貼補家用,綠妍和落春只好替別的人家縫補衣服。
落春的針線活做的極好,綠妍也學得仔細。白蕎也教青蓴作些繡品,青蓴聰慧沒過多久就做的有模有樣了,而楚雲汐則憑她這幾年裡已練習地頗為純熟的繪畫技法,替人代筆或仿畫。為了力求逼真,她經常為了一個筆畫琢磨半宿,如此的打磨熬煉讓她的畫技剛上一層樓。
碧音也自有分工,她常常買些好酒好菜,賄賂後院那些下人,下人們嘴饞自然是來者不據。她與他們混的熟了,他們也就對她私自出門賣些東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後來他們更是約好是時間,下人們給碧音留門,碧音也不用多做感謝,只要回來的時候帶些好酒好肉招待他們一下也就是了。加上蔣木蘭的偶爾接濟,她們的生活倒還過得去,不至於太落魄。
這樣靜好的歲月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三年。
楚雲汐十歲生日的前夕在外任職了三年的楚義濂終於回到家中,盧氏下令讓全府的人都去迎接,晚上更是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晚宴,給他接風洗塵。
白蕎本不願意出席,但又怕落下口實,弄得日子更加難過。她強忍著厭惡勉為其難地出席了家宴,但卻命楚雲汐裝病留在房內。
晚間時分,府中到處燈火高置,紅騰騰的燭火配著遠處隱約的杯盤碰撞聲和喧譁的人聲,顯得十分熱鬧歡騰,可卻越發襯得白蕎這座偏院冷清清的沒有人氣。
碧音獨自搬著凳子坐在窗前手搭窗臺,一邊往外張望一邊還循著聲音火光咂巴咂巴嘴說道:“真想去看看啊。”話音中難掩失落之情。
綠妍聞言抿嘴一笑道:“你是惦記著前院那些點心吧,你可真是有夠貪吃的。”
碧音不以為然的啐了一口道:“你又知道了,這會子有你笑話我,你有本事一天不吃飯試試,看餓不死你。”
綠妍笑的更大聲了,身子前搖後仰,一個勁地道:“瞧你臉皮厚的”。
碧音齜牙咧嘴佯作生氣,撲到綠妍身上撓她的咯吱窩。綠妍被她鬧得又笑又叫。青蓴在一旁也看的好笑,只有楚雲汐對她們的嘻戲打鬧置若罔聞。她眉頭深鎖的望著門口,心中驀地升騰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青蓴瞧她有些乏了,便想服侍她早些安寢,她卻搖頭要道:“我等母親回來。”話雖是朝她說的,但眼睛卻直直地望著門口。
青蓴勸道:“看這情形,還不知道夫人幾時能回來,你還是……”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咣噹一聲,門被人重重的推開。
楚雲汐聞聲噌地一聲站起,碧音和綠妍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來人竟是白蕎。
白蕎頭髮散亂,面容慘淡,眼中含淚,半個身子掛在門板上,腳步虛浮,搖搖欲墜,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楚雲汐扶著她心中大慟,淚落如雨的喊道:“娘,你怎麼了,娘。”
白蕎彷彿被收走了靈魂,只剩下了一個空空的軀殼,她眼神空洞迷茫,嘴中喃喃自語,任憑女兒如何呼喊都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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