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第1/4 頁)

我知道你關心的不是西門歡，也不是龐鳳凰，而是你兒子藍開放。在我下面的講述中，你兒子就要出場了。

那是一個秋高氣慡的下午，你妻子和黃互助都不在家，年輕人聚會，她們被要求迴避。

在院子東北角那棵梧桐樹下，擺開了一張方桌，三個好孩子圍桌而坐。桌上擺滿了時鮮水果和一大盤切成月牙狀的西瓜。西門歡、龐鳳凰穿著新cháo，面孔俊秀，你兒子穿著陳舊，面孔醜陋。

對龐鳳凰這種性感、漂亮的女孩，任何男孩都不會無動於衷，你兒子自然也不例外。請你回憶一下當年他挖汙泥糊你時的情景，請你再回憶一下他讓我帶路追蹤你們到驢店鎮的情景，就會悟到，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兒子實際上已經是龐鳳凰任意役使的小奴僕，後來發生的慘烈事件，實際上在那時已經埋下了種子。

&ldo;不會再有別人來了吧？&rdo;龐鳳凰身體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

&ldo;今天這院子，是我們三個的天下。&rdo;西門歡說。

&ldo;還有它！&rdo;龐鳳凰用一根纖細的玉指，指了指臥在牆根打盹的我，說，&ldo;這條老狗，&rdo;她直起腰來說，&ldo;我家那條狗，是它的姐姐呢。&rdo;

&ldo;它還有兩個哥哥，&rdo;你兒子悶悶地說，&ldo;在西門屯，一條在他家，&rdo;你兒子指指西門歡，&ldo;一條在我姑姑家。&rdo;

&ldo;可是我們家那條狗已經死了。&rdo;龐鳳凰說，&ldo;她是生小狗累死的，我從小就記得，它不斷地生小狗，生了一窩又一窩。&rdo;她大大咧咧地說，&ldo;這世界多麼不公平，公狗弄完了就走，剩下母狗在那兒受罪。&rdo;

&ldo;所以我們都在歌頌母親。&rdo;你兒子說。

&ldo;西門歡，你聽到了沒有？&rdo;龐鳳凰笑嘻嘻地說，&ldo;這樣深刻的話你說不出來，我也說不出來，只有老藍能說出來。&rdo;

&ldo;不要諷刺人好不好？&rdo;你兒子尷尬地說。

&ldo;沒諷刺你啊，&rdo;她說，&ldo;我是真心讚美你呢！&rdo;她從辱白色真皮挎包裡掏出一包白盒萬寶路香菸和一個鑲嵌著鑽石的純金打火機，說，&ldo;既然老東西們不在，那咱們就輕鬆輕鬆。&rdo;

她用染了蔻丹的指甲靈巧地彈著煙盒，一支煙冒出。她用豐滿的鮮紅小嘴叼出了那支煙，撳一下打火機，藍色的火苗嗤嗤地噴出來。她將煙盒和打火機扔在桌上，深深地吸一口煙，然後將身體後仰，脖子擱在椅子背上，臉仰著，嘴巴噘起，對著藍藍的天，老練得稍嫌做作，彷彿電視劇中那些不會吸菸的女人在表演吸菸。

西門歡抽出一支煙，扔給你兒子。你兒子搖頭拒絕。他確實是個好孩子。龐鳳凰鼻孔發出&ldo;嗤呼&rdo;之聲，輕蔑地說：&ldo;抽吧，別在我面前裝好孩子！而且我告訴你，抽菸越早，身體對尼古丁的適應能力越強。英國首相邱吉爾，八歲就抽他爺爺的旱菸袋，活到了九十多歲，所以，晚抽不如早抽。&rdo;

你兒子撿起煙，猶豫了片刻，但最終還是把煙插到了嘴裡。西門歡殷勤地幫他點著。你兒子咳嗽不止，臉憋得如同鍋底。這是他抽的第一支煙，但很快他就會成為菸鬼。

西門歡把玩著龐鳳凰的純金鑲鑽打火機，說：&ldo;真他媽的高階！&rdo;

&ldo;喜歡嗎？喜歡就拿去！&rdo;龐鳳凰不屑一顧地說，&ldo;都是那些想當官、想承包工程的王八蛋們送的！&rdo;

&ldo;那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