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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過了下班點,辦公室的門卻又一次被人開啟。
來人百無禁忌,邁著長腿,延著左手邊漫不經心地推開一扇又一扇門,直到走廊盡頭的小房間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他迎著陶竹的目光,慢悠悠地走過去。
「喲,兔崽子來了。」
「喲,兔總在呢啊。」
母子兩人異口同聲地同對方打招呼,整齊且離譜。
蔣俞白把剛才陶竹坐過的椅子扯過來,長腿一邁,大喇喇地敞著腿坐下:「又給我們孩子灌輸什麼極端思想呢?」
當年蔣中朝確實做了對不起柳書白的事,說補償和愧疚都無益。
後來這麼多年,柳書白身邊不是沒人,富商大老闆,帥氣小模特,她也動心,但從來就只談戀愛,提婚姻就色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對男人已經從心底產生了恐懼和敵意,蔣俞白也都理解,但不得不說,在男女關係上,柳書白偏執,他擔心的是她要大義滅親,給陶竹洗腦。
「我可沒灌輸什麼思想。」柳書白不認帳,手指戳了戳桌面,「我就事論事地跟小桃兒聊天呢。」她刻意強調了就事論事四個字。
蔣俞白點點頭,稍稍起身,懶洋洋地戳了戳桌沿:「哦,那讓我聽聽,你是怎麼他添油加醋地跟她聊天的。」他也很刻意地強調了添油加醋四個字。
柳書白翻了個白眼,笑著啐他:「去你媽的。」
「好的,媽。」蔣俞白吊兒郎當地痛快應下,人站起來,寬厚的肩膀遮住了坐在他身邊的陶竹的視線,他拍了拍她的頭,「走吧。」
這對母子碰在一起沒一句正經的,柳書白喝了口茶,本打算在他們走後也走了,但這時候卻聽見陶竹說:「俞白哥你去外面等我吧,我跟柳姐說幾句話再走。」
蔣俞白低頭,跟她對視了幾秒,想從這幾秒的時間裡,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她挺黏人的,但是有外人尤其是長輩的時候會收斂很多,陶竹只是拽著他的手像撒嬌似的搖了搖,讓他別擔心。
蔣俞白出去了。
會議室的隔音也就那樣,但蔣俞白知道她讓他出來是有些話不想讓他聽,就走遠了一點,他站在前臺的位置,身子斜倚在大理石臺前,雙腿鬆鬆地交叉,細細地打量著她的公司。
說不上氣派,但卻能看出來她的用心。
牆上貼著國家地圖和各個省市的地圖,在各個省市的地圖上,劃出了當地的特產和可發展前景。
還有一大塊空地,在幫助尋找走失兒童。
這麼多年,她自卑過,自負過,浮過,沉過,不變的是,她從來沒放棄過任何一個小村莊。
她已經走出來了,可她希望更多的孩子和大山裡的人能走出來。
這樣的她,發出熾熱的光,陪著她走過每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路。
蔣俞白倏地笑了下。
像是老父親,看見孩子青出於藍的那種驕傲的心情。
陶竹重新把小會議室的門關上,沒坐下,就站在門口那,雙手放在身後,輕聲說:「謝謝您。」
柳書白喜歡她,陶竹能感受到。
她說這些,既是傾訴,也是提醒。
她和蔣俞白之間雲泥之別的身份,並不會因為婚姻而蕩然無存,柳書白大概是怕陶竹成為第二個自己,才會常常跟她說起這些。
言語之間,甚至常會透露出,可以把蔣俞白當成她的跳板,來彌補她原生家庭的不足。
陶竹真心很感謝在這樣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名利場上,還能有人這樣待她,但是在婚姻和感情上,她有自己的看法。
畢竟是要反駁她的投資人,陶竹雙手在背後不安地絞緊,但多年以來的演講經驗,已經可以讓她至少看上去是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