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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即就打電話給她。
陶溪和接聽後,打著哈欠解釋:「我沒找到我的框架眼鏡,看不清,車就不開了。」
「那你怎麼不上來?」
「我上去了呀,車鑰匙放在門外的電箱裡。運氣好,你家電箱門沒關緊。回頭你幫我把車開到醫院吧。」
「費這些勁,怎麼不敲門進來?」
「大清早的,我進去幹嘛?」
「……」
陶溪和再打一個哈欠,「我上午有個面試,趕時間。」
「你在找工作?」
「我面試別人。」
「……」
季霆是真搞不清陶溪和回國後在忙些什麼。準確來說,陶溪和成年之後的人生,他都很少參與。
陶溪和的爺爺,他們院兒裡舉足輕重的陶老先生,自孫女十五歲起,就常對院兒裡幾個年長的男孩子唸叨一句話——
「我們溪和長成漂亮的大姑娘咯,你們幾個做哥哥的要注意分寸,要保護好她。」
這句話季霆一直掛在心上。所以在陶溪和長大後,他很少再帶著她像小時候那樣瘋玩。近年來,除了最近一段日子,在他印象中,他們二人只有過一次親密獨處。
那年季霆在軍醫大讀完本科,被他爸不由分說地弄到西南邊陲一個基層部隊衛生院鍛鍊,做了個一身抱負無處施展的落寞小軍醫。
一眾發小嘴上可憐他,但頂多也就是致電慰問慰問。唯獨十八歲的陶溪和,帶了滿滿兩行李箱的零食,長途跋涉趕到那個偏遠小鎮去看望他。
季霆在破敗的長途汽車站找到陶溪和,她穿白色羽絨服和黑色雪地靴,戴一頂黃色的毛線帽,悠哉悠哉地坐在行李箱上,安靜地除錯一個長長的單反鏡頭。
見著季霆,她立馬舉起相機拍了張照片。
到了季霆的住處,她把照片匯出來發給一眾發小,匯報說:「季霆哥沒胖沒瘦沒曬黑,一切安好,大家勿念。」
季霆問她怎麼一個人跑過來了。
「我貪玩兒唄。」陶溪和說其他人要麼忙戀愛,要麼忙事業,只有她最小,尚未進入成年人的世界,最逍遙。
她當年也是真貪玩,在季霆那兒只待了一天,便出發去香格里拉,後來又跟幾個在半路上認識的驢友一起進藏。
旅行一圈結束,回到平京,她給季霆寫信,說只有他那兒最無聊。
幾天後,她寄給季霆一臺遊戲機和一整箱遊戲卡,要他無聊時打發時光。
後來的小半年裡,被流放的季霆把陶溪和的諸多高分遊戲記錄通通打破。
再後來,陶溪和獨自一人遠赴歐洲求學,自那之後,大家相聚的時光就變得更少。
季霆忘了具體是哪一個時間節點,他們這幫一起長大的髮小開始欣然接受「疏遠」這個詞。
一年前,陶溪和跟幾個華人同學秉著一腔熱血,先後做了三個跟女性權益相關的公益組織,個個賠的血本無歸。
她出資最多,賠掉了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還從她大哥那兒敲了一筆填進窟窿裡去。
事情敗露,她爺爺奶奶封鎖了她經濟來源。半年前她研究生畢業,灰頭土臉地回了國,連機票錢都是找朋友借的。
她現在開的這輛別克,是輛二手車。原價十幾萬,她花了六萬塊錢搞到手。
車到手,開回家,大家才知道。問她哪裡來的錢,她說是打麻將贏的。
她沒撒謊。那晚院兒裡最混不吝的符迪,帶她去跟一幫二世祖玩牌,她手氣極好。
贏了錢,符迪要她拿錢去買漂亮包包,她卻扭頭定下這輛二手車。
她需要車,因為她要開始二次創業了。
季霆或許是第一個知道她「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