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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山腰,杜春分摟草的時候想到一句話——摟草打兔子。
家屬區就她一人會打獵。可這半年她因為食堂工作忙,上山也沒力氣整野雞野兔。這倆東西生的多長得快,山上極有可能兔子和野雞多的遍地走。
這幾天沒下雪,野豬和巡邏兵留下的腳印還在,杜春分繞開這些往荒草茂盛的地方去。
鐮刀掛在樹杈上,團幾把雪球扔出去,頓時雞飛兔子跳。
可惜跑太快,沒等杜春分拿出彈弓就消失在荒草中。
越往上越吃力,杜春分此行目的也不是打野雞抓兔子,上山熱一身汗,渾身舒坦就挑個平緩的路往下走。
結果一路上碰到三條蛇。
蛇為了冬眠,秋天吃的是又肥又壯。蛇多的隨處可見,來年開春只會更多,即便她不吃,蛇太多成了禍害,巡邏兵也得把它們打死。
杜春分想一秒,就拎著三條蛇回去。
到路口碰到幾個人,以為她拎的兔子或野雞,佯裝跟她打招呼圍上來。一看全是大肥蛇,紛紛後退。
有人忍不住問:「小杜,你還會做蛇?」
「早幾年沒吃的,沒少弄這東西填肚子。」
問話的人想起她孃家兄弟饞肉,還掏過老鼠洞,抓過青蛙。那倆可比蛇嚇人。
「你家肉票用完了?」
杜春分微微搖頭:「做蛇羹給孩子補身體。我家平平和安安身子骨太虛,一個冬天病了好幾回。」
平平和安安同時打個噴嚏,鼻子癢,耳朵更癢。
蔡母連忙讓她倆移到火爐邊:「你娘養的仔細,一冬天沒生病,可不能在我家病了。」
平平抿嘴笑笑,小聲說:「鼻子癢癢。」
姜玲問:「不是生病?」
安安揉揉鼻子:「有毛。」
蔡母失笑:「鼻毛,有才正常。別挖。挖了容易流血。」
安安放下手,看到姜玲懷裡的小不點試圖站起來,忍不住過去逗小孩。
蔡家房門雖然虛掩著,不一定能聽見敲門聲。
杜春分推開大門,直到堂屋門口,蔡家婆媳還沒發現。
腳步特意踩的很重,蔡母出來,看到三條蛇頭蛇尾綁在一起,杜春分拎著草繩,跟拎一坨兔子或野雞似的,顧不上吃驚,只覺得好笑,因為蛇頭被草繩系扭曲了。
「哪兒弄得?」
杜春分:「山腳下草叢裡,多得很。只是不好找,有些蛇的顏色的跟枯草一樣。」
說話間割開草繩,弄死睡夢中的蛇給蔡母一條。
蔡母一聽撿的沒費勁,也沒跟她客氣。她會做蛇,前半生家裡沒糧可沒少吃。
現在家裡不缺糧食,蔡母不想跟以前一樣囫圇吃下去。
「小杜打算咋做?我跟你學學。」
杜春分:「燉蛇羹。可惜只能用鐵鍋燉。」
蔡母笑了:「這裡可不是大飯店。過幾年日子好了再講究吧。看早幾年光景,還以為過不下去。沒想到一年比一年好。」說著,意識到自個嘮叨起來,便止住話頭跟杜春分去隔壁。
大腸在堂屋的烤爐上放著,廚房的爐子上只有熱水,杜春分就用廚房的爐子做蛇羹。兩條大蛇很肥,她和幾個孩子吃不完,得等邵耀宗回來。所以就把爐子封口拿開一點點。
小火慢煨,邵耀宗回來剛剛好。
邵耀宗看到那一鍋蛇肉,已經懶得唸叨杜春分。
該吃吃該喝喝,彷彿她做了一鍋老母雞肉。
杜春分想笑:「你以前有這覺悟,我能三不五時地擠兌你嗎?」
邵耀宗心說,那時候又不瞭解你。擔心被你連累,必須得攔著點。
「我不攔著,你今兒燉的就不是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