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明月幾時有(第1/2 頁)
那兩個樂伎端坐下來,懷裡橫著抱起琵琶,便嗚嗚咽咽地開始鳴奏起來。徐夫子似乎不能耐受,搖頭便要告辭,眾人都知徐夫子這人不喝花酒,也並不勸阻,目送他出了雅間。
小滿趁著樂聲乍起,湊到趙平安耳邊,道:“平安啊,這事我是真不知情。誰知能鬧成這般模樣,霍縣丞也真是,盡揭短處。”
趙平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與你無關。”
小滿一臉歉意,端著酒杯道:“還是得敬你一杯。”
趙平安沒接,他呶了呶嘴,“我被劉捕頭如此嫌棄,你與我親近,不怕遭人排擠?”
小滿看了一眼劉捕頭,後者正在陪張賬房飲酒,於是道:“不怕,我顧縣縣裡人,澤裡鄉再硬再乖張,他也拿我沒轍。況且我皂班又不受他刑房節制。他捕班再囂張,還不得我等給他做飯?惹急了,我啐他一碗!”
說罷,便嘿嘿嘿地笑。
趙平安見他笑得真誠,心情不由好了許多。
身後樂伎們似乎在彈奏一首既激昂,又幽怨的曲子,聽上去惆悵地不行,讓趙平安直搖頭。
他轉身開口,問道:“樂師們彈奏的,是何曲?”
那兩個樂伎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姿色稍好的答道:“回郎君,奏的是《涼州大遍》,這兩年從長安傳來的。聽說,這是當朝趙相最愛的琵琶曲。”
“得得得!”劉捕頭也不太識樂,聞言便擺手道:“大什麼遍,朝堂上的官人們,怎地如此婆婆媽媽?”
那樂伎頓時紅了半邊臉,手裡無措地不知該如何安放。趙平安見狀輕笑,“別大遍了,我教你們一曲。”
說罷,便離席而去。劉捕頭在身後嘲諷,“怎地平安也識音律?”
“彈棉花罷了。”趙平安走上去接了把琵琶,用彈吉他的手法撥了個吉他三和絃。那音色有些古怪,聽上去短促又覺得異域。
“來,跟我唱。”
趙平安放慢了手速,張口吟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他是無處發洩,又覺得不發洩毋寧死。趁著酒勁上頭,便放開手腳造次。
兩個樂伎見他沉浸其中,模樣神色又陶醉,又好笑。一時不知該正經,還是該賠笑,坐那愈發侷促。
趙平安見她們不應和,於是揮了揮手,“來,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雅間裡頓時噪音不斷。
霍縣丞站在門側嘆了口氣,轉身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屋內燈光昏暗,只一張木桌前,坐著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人。
“家主!”霍縣丞行了個禮。
那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點了點頭,篩了一杯水遞了過來,“辛苦了,成達。”
霍縣丞連忙接了水杯,道:“此人家主覺得可能用?”
那年輕人笑了笑,道:“都把人推到火坑邊上了,不用就太不仗義了。只是我聽此人說話做事,不似良民。倒像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子。”
“僕也覺著是。”霍縣丞道:“可我明明查了他的底細,家世清白,身份單純。”
那年輕人嘆了口氣,“賣個炭就被你盯上了,也不知是他的幸亦或是不幸。”
霍縣丞拱手,“家主明鑑。這人圓滑,又懂進退,還不藏拙。明明是個普通人,卻又表現地不普通。以僕先前看來,他是故意接近,料想不是細作便是探子,就留了心眼。不成想越查越覺著離譜,倒是一個做事的好苗子。”
“你覺著能用便用吧。”那年輕人首肯,接著道:“沛郡王找我的不是,將我發配到江南,實則是讓我盯著江州的林二郎。顧縣政務,我無力顧及,須得仰仗你了。”
“家主還要去江州?你與林二郎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