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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明知道是末路,還得往火坑裡跳麼?
兩人的遊戲規則採用西洋棋慣例,誰先將對方的王將死即為勝者。
遊戲一開始,時晚尋跟他還算得上有來有往。
光影輪轉,裴驍南算不上專注,也算不上多敷衍。
等待她走步數的過程中,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將指節扣在桌面,發出細微的聲響。
可遊戲進行到一半,時晚尋就明顯落了下風。
她的陣地失守大半,優勢在不知不覺間倒向裴驍南。
裴驍南修長的指節捏著那一枚王后,氣定神閒地用指腹摩挲著。
這種無意識的動作不像是神情倦怠的把玩,而是盡在掌握之中的俯瞰。
就好像——
這場局,他從一開始就設好了天羅地網。
直到最後。
她還在思考有沒有最後一線希望時,裴驍南挪動面前的黑棋,直接將軍。
可以說一步絕殺。
愣了幾秒,時晚尋認賭服輸:「我輸了……」
他倒沒什麼波瀾,只是薄唇微啟:「至於留給我對你的處置,我會想好了再告訴你。」
「……」
這話聽起來更危險了。
沒過多久,裴驍南又被叫過去應酬。
這一回,他明顯興致不高,基本不說話,捏著酒杯的手懸置在半空,平添幾分頹鬱。
時晚尋坐在沙發上,本來心裡還因剛才的賭局有幾分忐忑。
可不知怎麼的,小腹猛然發出一陣抽疼。
她以為喝點熱水起碼能起到緩解作用,可腹部發出的一陣陣絞痛簡直鑽入心扉。
每次來經期,時晚尋都得遭一次罪,讀高中時,痛經最嚴重的一次直接讓她在體育課上暈倒。
昏昧的燈光下,她蜷縮起身體,臉色蒼白地將自己縮成一團。
裴驍南側目看了眼,眉頭擰在一起。
他這回才是牌也不看了,什麼都不想管了,關切地停留在小姑娘身前。
「小夜鶯——」
「小夜鶯,還醒著嗎?」
「……」
裴驍南很少流露出緊張的神情,即使被人用槍抵住腦袋,他也像無事發生般風輕雲淡。
他輕抬她瓷白的下巴,問道:「不是變成小啞巴了吧?」
時晚尋:「……」
她實在沒什麼力氣,說話聲音很輕:「我肚子疼,難受——」
小姑娘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唇色也白得厲害。
裴驍南迅速穿上外套,絲毫不拖泥帶水地伸出胳膊,將人打橫抱起。
「抱緊。」他語氣偏沉地叮囑了句。
時晚尋莫名感覺很羞恥,全身的血液都快要集中在頭頂,讓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只是痛經,還沒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不出意外,裴驍南的舉動很惹眼,幾乎是每一個過往的人眼裡都藏著探究的目光。
甚至有幾分不可思議。
什麼樣兒的女人能裴爺認栽成這個樣子?!
時晚尋只能反射性地背離人群,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避掉那些如針的眼神。
也因此貼到衛衣下男人有力的心跳。
迴蕩在耳邊,更蕩漾在心底。
出了hour,夜風吹拂起她的髮絲,輕盈地拂在指尖,略微有些發癢。
耳邊的叫罵與尖叫聲不絕於耳。
一群搶場子的直接在街道上真刀實槍地打起來,雙方誰都不肯退讓。
這在夜晚的西城是常態。
在一灘泥濘裡,她莫名覺得裴驍南的懷裡才是僅有的那塊兒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