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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不會喊我師尊。」他冷聲,如一桶冰水無情朝火上澆熄,瞧也不瞧她半眼。
翎花真不知道朝露喊師尊什麼……心肝?寶貝?小厲厲?
她邊撓著臉思考,邊被自己突發奇想的呢稱逗得噗哧一笑。
「朝露不會露出這種蠢笑。」又是一桶潑來,翎花都覺得頭上還有冰塊砸下來的錯覺。
不看她,餘光還是在瞄她嘛……
她乖乖放下手,立正站好,筆直端莊,不敢造次,這樣總不會再有錯了吧?
這段日子,他跟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朝露不會這樣、朝露不會那樣」,卻不願跟她多說,朝露究竟會怎樣又怎樣……
她又沒見過他與朝露的相處,哪會知曉自己該如何扮演好朝露?
他就這般冷眼看她出糗犯錯,再寒聲提醒朝露不會這樣那樣。
「為何不穿上霓裳羽衣?」他睨瞥她一身輕便武服。
因為霓裳羽衣輕薄柔軟,像裡著蟬翼,沿身軀曲線而下,透風會很冷呀!
而且裙擺下方宛如一朵牡丹,一層一層,堆畳綻放,美是極美,做起事來實在不方便,她拿著鍋鏟還碰不到妙鍋花瓣裙擺有多寬大礙事!
「朝露不會穿成那副德性。」一句話,堵死她還沒開口的嘴,翎花立馬轉身回房去換!
鏡裡那女子,益發陌生。
拆去髮辮,別上花簪,點了胭脂,穿著泛有淡淡銀芒的羽衣,翎花瞧了發怔。
「你是誰……」她對鏡自問,鏡內的那人,也在問她。
明明是朝露,可偏又是翎花,但翎花分明不是長這模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不知呆坐多久,銅鏡間映入夭厲的面容,以及唇邊一抹淺笑。
他來到她身後,右手輕搭在她肩上,煙霧左掌拾起一枝銀簪,為她插入黑絲髮髻。
「朝露。」他嗓音溫醇,那般暖,那般軟,喃著那名兒,如此珍惜,百般憐愛,若他喚的是翎花,怕她連人都要融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這麼叫她……也或許,他眼中所見,確實只有朝露。
翎花滿心複雜,鏡裡陌生的自己,與熟悉的師尊,映在一塊,明明靠好近,她卻感覺自己被拋得好遠,遠到不知身在何方。
可看見師尊微笑,她又覺得什麼都值了,是翎花是朝露,全都沒有關係了……
鏡裡的女子,回以絕美至極的笑靨,教百花為之黯然失色。
那一天夜裡,翎花夢見朝露。
艷絕無雙的美麗花仙,在牡丹盛開的庭園中,跳著魅人舞步,顧盼流轉,巧笑倩兮,陣陣香息繚繞鼻前,她嗅得到那股氣味,甜甜的,一如美人吐氣如蘭。
原來朝露是那樣子回眸一笑,原來朝露是那樣子款款生姿,原來朝露是那樣子嬌弱不勝,原來朝露是那樣子迎向那名墨裳仙人,軟軟地喊著……
翎花醒來之後,洗漱打扮,無須回想夢裡花仙的模樣,她便已能將自己妝扮成那樣,當她出現在夭厲面前,他眸底的驚訝一時之間竟隱藏不住。
「你喜歡魏紫,還是姚黃?今天該簪哪一種合適?」她雙手各執一朵牡丹,一紅一黃,詢問他的意見。
「……魏紫。」
「好。」她把魏紫簪進髻邊,朝他一笑「好看嗎?天尊。」
夭厲眸心冰冷,渾身闇息凌亂,全然無法控制「你喚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