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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你的孩子也不會有好下場。”
混沌迷濛的雙眼陡然清明,何秋霜霎時換了神色,堅定異常。“只要孩子平安,於我,死又何懼?”
莫寒點頭,攜遙勉離去。
回程的馬車上,莫寒閉眼琢磨方才信中所用措辭,幾乎可以想象完顏煦收到信時急躁卻又無奈的模樣,便如此不自覺地彎了嘴角,露出早已消失在燕京的恬淡笑容。
遙勉便如此安靜地看著她笑,彷彿是在塵埃中開出的潔白花束,一抹淡雅幽香,總讓人流連忘返。
“姑母,遙勉有事不明。”
仍舊閉著眼,唇角輕勾,“你是指何秋霜的孩子?”
遙勉頷首,“不錯。我們要得不過是一具燒焦的屍體,何須得何秋霜甘願?”
莫寒笑,伸出手指惡作劇似的戳了戳遙勉軟乎乎的臉蛋,“你不解你的父親,若得不到他想要的結局,他是絕不會有罷手的一天。”她雙手合十,好似虔誠的禮佛者,“我佛慈悲,他求什麼,我便留給他什麼。”
“他要我愛他,我便全身心地奉上,愛他,直至死亡。”
聞言,遙勉笑了笑,帶著無言的悲哀。
一時沉默,她挑開簾子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懷想夢中江南,寧靜村莊,細雨織就纏綿天幕,流淌著落花的潺潺溪水,彌散著清甜茉莉香的小巧庭院,還有牽著她走過朦朧深巷的白衣男子。
恍然間憶起彼時約定,夢想攜手走過北地遼闊蒼穹,如今卻已如隔世。
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總好於那日沒有遇見過某某。
而她夢中的江南,卻是用他人的鮮血描繪。
“終有一天,我將走入地獄深淵,萬劫不復。”她闔動雙唇,彷彿囈語。
遙勉一怔,拳頭捏緊又鬆開,“姑母不是說無間地獄亦是片樂土麼?”
“是啊,要不那些和尚怎麼總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分明就是搶著往好地方去嘛。”
人世茫然,命運多舛。只好羨慕,年少輕狂。
遙勉握住她沒有溫度的手,心中漸漸升騰起離別在即的酸楚,“姑母,還能再見到您麼?”
“今日我已交待韓將軍,今後你若有所求,他與陳詮必然盡全力相助。”瞥見遙勉眼中明顯的失落,她亦無力欺哄,只是拍了拍他僵直的手背,寬言撫慰道,“總之,相見不如懷念。”
遙勉垂下頭,靜靜望著她如蔥管般的指尖,心中有莫名的失落。
莫寒反握住他的手,微微上揚的唇角上盪漾起往日的靈動與狡黠,“昔日有唐玄宗為楊貴妃修華清池,眼見著天氣一天天熱起來,不如叫你父皇為我修個亭臺水榭,亦不失為一段佳話。”
此時此刻,卑微如斯,離回憶很近,離自由很遠。
承乾十四年秋末,燕京城被最後一片枯葉壓垮。
火光將古樸大氣的燕京皇宮灼燒成耀目的殷紅,在烈烈光焰中搖曳著婀娜的腰肢。
完顏煦在火中呼喚帝王的名諱,殺過重重包圍,一人一馬,衝入皇宮。
他眼中只剩下猩紅血液與熊熊火光。
芙蓉帳暖,一室旖旎春光。
莫寒在襲遠身下輾轉低吟,流散的長髮糾纏出最勾魂的圖騰。
她看見幻滅的色彩,一片混沌天地。除卻襲遠渾濁的呼吸聲,她還可以清晰地聽見窗外廊橋下輕靈的水流聲,彷彿可以將她帶到宮外寧靜廣闊的天地。
碧藍天空,茵茵綠草,亭亭如蓋的大樹與繁星般璀璨的細小花朵。
彷彿可以聽見清脆鳥鳴,喚她早起。
她輕勾唇角,在幻夢中描繪出一抹魅惑的笑,顛倒眾生。
立政殿在妖嬈火舌中轟然倒塌,完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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