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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位情人照顧他的情婦那樣無微不至。兩人都消失在把大路和指定的決鬥地點分隔開來的小徑裡,過了許久之後,才又重新出現:他們走得實在太慢。這幕怪劇的四個觀眾看到瓦朗坦靠在他僕人胳膊上的那副樣子,深受震動:他臉色蒼白,津神不振,步伐蹣跚,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你會說他們兩人都是身體壞透了的老頭,一個是上了歲數,一個是用腦過度;前一個的歲數寫在他的白髮上,年輕的那個卻已看不出歲數。
“先生,我沒有睡著覺,”拉法埃爾對他的敵手說。
這句冷冰冰的話語,和隨之而來的可怕的眼光,使這真正是挑釁者的人發抖了,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對自己的作為暗自羞愧。在拉法埃爾的態度、聲音和姿勢上有某種異常的東西。侯爵停頓了一下,眾人也就跟著沉默。大夥的不安和關注達到了頂點。
“現在還來得及,”他接著說,“您稍稍給我賠個不是就行了,就這樣辦吧,否則,您就會死。此刻您還在倚仗您的本領,認為在這場決鬥中您佔有一切有利條件,不願後退一步。那麼,好吧,先生,我是慷慨的,我可以把我的優勢事先告訴你,我具有一種可怕的威力。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使您的本領失靈,使您的眼睛被蒙上,使您的手發抖,使您的心狂跳,甚至殺死您。我不願被逼施展這種威力,因為運用它我也要付出巨大代價。您並不是獨自一人死去。如果您拒絕向我道歉,您的子彈就會掉在這個瀑布的水裡,儘管殺人是您的習慣,而我的子彈不需瞄準,就會直穿您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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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這時候,各種雜亂的聲音打斷了拉法埃爾的話。在說這些話的當兒,侯爵不斷地逼視他的敵手,射出一道令人不能忍受的目光。他挺直身子,顯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面容,那樣子和一個兇惡的瘋子差不多。
“讓他住嘴,”那青年人對他的一個證人說,“他的聲音震裂我的臟腑!”
“先生,別說了……您說的話毫無用處,”外科醫生和兩個證人向拉法埃爾齊聲喊道。
“先生們,我盡了我的責任。這青年人有什麼事情需要安排嗎?”
“夠了!夠了!”
侯爵屹然挺立,一動不動,他的眼光一直沒離開過他的敵手夏爾,那傢伙被一種幾乎是魔法般的威力所鎮懾,就象一隻小鳥面對一條毒蛇:他被迫接受這道殺人的目光,他避開了它,又不斷再和它接觸。
“我口渴,給我點水喝,”他對剛才說話的那個證人說。
“你害怕了?”
“是的,”他答道,“這人的眼睛象一團烈火,使我喪魂失魄。”
“你要給他道歉嗎?”
“來不及了。”
兩個死對頭被指定站在相距十五步的地方。每人身邊都有兩支手槍,按照規矩,每人都可開兩槍,但須在證人發出訊號之後。
“你怎麼搞的,夏爾?”充當拉法埃爾的敵人的副手的那位青年喊道,“你怎麼先上子彈後裝火藥!”
“我死定了,”他喁喁地回答,“你們把我安排在面對太陽的地方……”
“太陽在您背後,”瓦朗坦用嚴肅、莊重的腔調說,一面慢條斯理地給手槍裝彈藥,既不擔心開槍訊號已發出,也不理會敵人正在對他仔細瞄準。他的這種超自然的安全感,使人發生恐怖,連那兩個出於殘忍的好奇心前來觀戰的馬車伕也害怕了。拉法埃爾在玩弄他的法力或者有意試驗一下這種法力。正當他遭到敵人槍擊的時候,他竟和若納塔說話,並且望著他。夏爾的子彈打斷了一根柳樹枝,然後跳到水裡。拉法埃爾隨便放一槍,便打中了敵人的心臟,他根本不注意看這青年人怎樣倒下去,卻趕快找他的驢皮來看,他想知道一個人的性命,要他付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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