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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軟知道要進行下一項了,看了他一眼:「繼續吧。」
兩人於是就開始從最基礎的樂理講起,講了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黎軟腦子就有些昏沉。徐燃見了問她:「很枯燥吧?」
她小時候說要當歌唱家,完全就是因為喜歡唱歌這件事。可是也知道真正的職業歌手,幾乎都經歷過樂理這一關。它很枯燥,什麼四分音符什麼八分音符,讓眼皮都打架。雖然擁有絕對音感的天賦,但能被yan挑中的學徒每一個都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娛樂圈是個困獸場,放到那個場裡去,有天賦的女孩子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黎軟說:「有點,不過你繼續,這一關肯定是要闖的。」
「重升記號:表示將基本音級升高全音。注意:簡譜中一般是不用的,常用在五線譜中。」徐燃用小教棒指著買來的白板,那上面有一個小小的x,就是重升幾號。
黎軟就跟學生一樣,盯著老師的指示,然後理解了會兒,在徐燃講下一個知識點之前連忙記下筆記。如此一來,他講,她聽。教學環節就繼續了下去。
徐燃不再以嬉皮笑臉對她,講課嚴肅又高效,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黎軟精神高度集中。
「下課了。」粉筆一丟。
徐燃板著的臉一下子變了,露出笑來。
他走過來,並不打擾人,就那麼站在黎軟的邊上,看她擰眉在那兒寫字。
黎軟寫東西一向全神貫注,額間的發會往下落,徐燃就伸手替她捉著。
室內的空調風吹得很輕,輕到沉迷學習的黎軟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五線譜裡,這是全分休止符,這是二分,這是四分……」黎軟在這課後自己融會貫通,此時才扭頭去向徐燃確認。
徐燃收手。
她額間的發飄落下去。
黎軟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鏡,
徐燃說:「嗯。」
言畢,
黎軟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筆跡。
她做起事情來從來有始有終,學什麼東西也是及時複習反饋。剛剛那節課的東西其實已經消化的差不多,她最後用彩色的筆把重點部分做個標記,就算完成大業。
徐燃知道黎軟此人一向是個認真派,於是默默退開,幾步走到冰箱處,從裡面拿出一點食材,開始準備午飯。
這是特訓的第二天,他也在客房裡剛住了一晚上。
廚房裡此時傳來起鍋熱油的聲音,黎軟做完標記站起來時,恰好看到人間煙火裡那個做羹湯的人。
她買的素色圍裙系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滑稽,他個子又很高,奶奶灰的頭髮在廚房裡顯得特別扎眼。
可是做飯的手法特別熟練,熱油,切菜,篤篤篤的砧板聲與菜入鍋的熱鬧聲,就像他演唱會上唱的那些音樂一樣,完全在他鼓掌之中。
與他同住在他那間屋子裡的記憶一下子翻上來:他很少讓她做飯,除非他在那個飯點實在分身乏術。
「徐燃。」
「嗯?」他回頭。
又說:「黎小軟,吉他在那裡,你去練一會兒。」
徐燃說話時的視線不自覺落在黎軟剛剛寫字的手上。
今年的冬天幸好沒有那麼寒冷,這一年,她的手並沒有生凍瘡。
其實黎軟這人。
徐燃看著走過來的女人,臉上漸漸浮現無可奈何的笑意:怎麼說話,就是不聽呢?
「黎小軟!」
黎軟指指那邊的菜刀:「你每年冬天怕我手凍著,不讓我多做菜。那我切菜。你還有土豆沒切。」
去皮的圓形土豆躺在加水的白瓷大碗裡,像是在為她的話陳詞作結。
她臉上一副我可以幫你的表情。也確實過來利落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