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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景的視線摩挲過這張無比熟悉的側臉,他記得祁炎面板上每一處細小的傷和淡淡的痣。
他們曾親密無間,也曾爭鋒相對。
餘景在家裡受到的委屈無人發洩,親情的流失讓他極度缺乏安全感。
那段不見日光的一段路,是祁炎陪在他的身邊,縱容他的乖戾任性,包容他的無理取鬧,攙扶著他一點一點走過去。
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餘景慢慢的察覺到了雙方在感情中並不對等的地位。
他學著用同的方式去包容祁炎,去理解他的艱辛與不易。
只是不巧,在餘景摸索著學習時,祁炎卻已經偏離預設的軌道,只剩下他一人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發現了問題,卻連往哪兒使勁都不知道。
如往常一般直接問出來?
餘景甚至可以預想到結果,除了讓祁炎一點就著的情緒更加糟糕、以及給他們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繼續添堵,沒有一點別的用處。
生活中的細枝末節無一不在暴露著他們之間產生的問題,可真要追根究底,卻又拿不出一個準確且有針對性的證據。
這樣的揣測猜忌比直截了當的爭吵更讓餘景心慌,他不知道自己和祁炎從什麼時候開始,都已經變成這樣貌合神離。
餘景嘆了口氣,搖搖頭:「先回家吧。」
垂眸握住車門把手,開啟卻發現已經落鎖。
祁炎指尖不耐煩地敲打著方向盤,轉過臉看向餘景,語氣中略微有些煩躁:「我睡覺的時候你非要聊聊,我不睡了,你又不聊了。」
餘景詫異道:「我沒說不聊。」
矛盾總要解決,他只是在想一個合適的方法和祁炎有效溝通。
而當前的環境明顯不適合促膝長談。
然而,祁炎的態度越發暴躁:「那就聊!」
餘景皺了眉:「開門。」
祁炎不為所動。
餘景重複一遍:「開門。」
他有些慍怒,對於祁炎這段時間的異常。
分明滿肚子委屈,卻好像自己才是犯了錯的人。
車門開啟,餘景先一步回了家。
祁炎跟在後面,及時按下即將關閉的電梯按鈕。
封閉狹小的內更容易感知對方細微的動作,餘景幾乎能聽見祁炎略微急促的喘息,從整面落地鏡裡看見風衣下起伏的胸口。
他不明白祁炎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不僅僅是今天。
這小半年內,祁炎就像一個隨時隨地都會爆炸的炮仗,有時餘景無意間的一句話,就能讓對方不分青紅皂白跟上一大段語氣不佳的質問。
好似所有事情都是餘景的錯,他不該懷疑不該質問,更不該干涉他的工作,打擾他的生活。
可他們分明是一體。
到了家,房門落鎖。
餘景脫了大衣,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祁炎從身後抱住他,一聲不吭,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餘景抽了片洗臉巾,把指尖的水漬擦乾淨。
祁炎「嗯」了一下,聲音悶在厚厚的毛衣中。
餘景抬手揉揉對方蓬鬆的頭髮,在心裡嘆了口氣,覺得到底是自己多疑。
「都年底了,休息休息。」
「就是年底,才不太平,」祁炎雙臂箍緊了些,鼻尖拱進耳廓,含住那一小塊微涼的耳垂,「寶貝,別想太多。」
低沉的聲音如砂紙般磋磨著耳膜,餘景耳後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他崴了下身子,祁炎的手撩開衣擺,掐住他的側腰,溫熱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下,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祁炎對付餘景向來有自己的方法,說理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