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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嘆口氣。

人們連忙問：&ldo;咋樣?要緊不?&rdo;

二達他爺搖著頭，說：&ldo;活不成了。這跟剁頭差不多嘛!腦袋都莫啦!&rdo;

有人問：&ldo;那咋整呢?&rdo;

二達他爺扭頭對四爺說：&ldo;叫你們的振平去，讓他看著這個人，我們是救不活了。公安也有個說法，再不嘮說成我們弄死的。&rdo;

四爺覺得有理，他舞劃著名手，對人們說：&ldo;你們該救人的救人，不要耽擱了。我去請振平，那是公安，是公家。那說不成了，我們就埋人。不要搞成我們把人弄死的。&rdo;

四爺走了。

二達他爺讓人們把翻過來，他就用他的手術刀把的後頭皮劃開了，一片黑血就洇了出來。二達他爺從頭皮下面抽出了三塊雞蛋大的頭骨，他像對碎碗碴似的把三塊骨頭拼成了一個，然後拿鐵絲穿在一起，又塞進了的頭皮裡。塞好之後，的後腦就不再是扁的，而是顯得和正常顱骨一樣，像個皮球似的。

二達他爺做這些的時候，既沒有洗手，也沒有任何消毒。他完全就像一個玩拼圖遊戲的孩子，把的碎骨頭搞成個囫圇就算完事了。

最後，他從醫藥包裡拿出針線，把劃開的後頭皮縫上了。

他做這些的時候，穩穩噹噹，不慌不忙，彷彿納鞋底的女人，專注機械地做著應該的程式。倒是圍觀的人，全都驚得合不攏嘴，就像小孩第一次看著大人殺雞，如此血腥的場面，二達他爺做得有條不紊，從容不迫。

整個做完以後，二達他爺就讓人們把趴著放好，然後進家裡取出一瓶葡萄糖液體，為掛上了。

全做完以後，二達他爺和人們一起坐在院子裡的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有人問：&ldo;死不了吧?&rdo;

二達他爺笑著說：&ldo;基本上活不成了。&rdo;

&ldo;那為啥還給他治病呢?那吊瓶子又幹啥呢?&rdo;

二達他爺咧開嘴笑著：&ldo;活不活我管不了，我想這個人嘛，也是活了一回嘛，死的時候至少讓人家死個全屍唦。關老爺被東吳砍了頭，曹操還用檀香木雕了個頭給咱們老祖宗做了個全屍。我想，這個人死是肯定了，我們給人家也給個全屍嘛。&rdo;

有人瞅著說：&ldo;那呼吸急得很，胸脯一上一下就像拉風箱呢!&rdo;

二達他爺嘆口氣，說：&ldo;我看是罷了，罷罷的啦!明個早上讓振平驗個屍，就拉出去埋嘮。遲早就是今晚的事啦。&rdo;

正神侃著，忽然四爺就和振平走了過來。

關振平問：&ldo;死人在哪達呢?&rdo;

二達他爺說：&ldo;還沒有咽氣呢。明天早上估計就罷了。&rdo;

關振平走到臺子旁，把前後左右看了個遍，然後又走回人群。他一身挺括的警服，使得他在這群人裡特別顯眼。他說：&ldo;今晚注意著些，如果能救過來就不要耽誤嘮。誰要是不負責給弄死了，我就一銬子帶回派出所裡!&rdo;

二達他爺咧嘴笑笑，心話，這個人能活到明天太陽出來，就已經是山大的天謊啦!

他想著，就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大驚失色!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4)

四

關振平因為是警察，所以他在人前總是擺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他生怕被人小看了。那樣不僅他沒面子，他的父親肯定也會恨不能鑽進地縫裡去的。所以，平時的他即便是牛發瘋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並且會在最緊要的關頭衝上去，把瘋牛制服。

回來當警察好幾年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