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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猶清,你遲早會被自己的心軟害死。葉猶清皺眉想。
最後,她還是放棄掙扎,轉身往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儘量放輕腳步,屏息而行,繞過那座院落,走進稀疏的竹林。
她看見了傳出哭聲的人,是個少年,一身頗為老舊的灰色衣衫,蜷縮在竹林中的牆角,抱膝而坐,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因為流淚而呈現血紅之色。
少年正滿目憤恨,皙白的手背滿是牙印。
六皇子?葉猶清一愣,眨了眨眼,以防自己眼花錯看,再定睛時,發現確是那日冷宮所見的少年。
這時,少年已然發覺了她的到來,忽的起身,防備地彎腰抬頭,做出防禦的姿勢。
微風吹來,竹影晃動,葉猶清的面容便清晰起來。
「是你。」少年喃喃道,隨後慢慢直起腰,將摸到腰間的手放下。
「六殿下。」葉猶清開口道,她見少年不再防備,這才抬腿,慢慢走上前去。
少年比她矮上一個頭,似乎比上次看到的更為瘦弱,此時正擦去滿臉的淚水,低著頭不言語。
「怎麼了?」葉猶清問,往他身上看了看,也不曾受傷。
「我要死了。」少年聲音嘶啞,帶著絕望的氣息。
葉猶清不太懂少年何出此言,往四周瞧瞧,又道:「殿下為何會在行宮?」
「那女人不許我出門,不給我飯吃,屢次對著父皇抹黑於我,還命人毆打劉阿翁,我忍耐不住,便對她動了手。」少年憤恨道,他說話時,眼中總有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狠厲和獸性。
「燕婕妤?」
「嗯。」
「劉阿翁是何人。」
「原是我娘身旁的宮中內侍,我娘被打入冷宮瘋了後,他便一直照料我。」少年說著,跌坐回了原地,將臉埋進了膝蓋。
看來是被借個由頭,送出了宮,以便為了自己往後的子嗣鋪路。
葉猶清看著眼前少年,自是為他身世悲哀,便又問道:「不過離開皇宮,又為何說自己命不久矣?」
少年亂發動了動,抬起頭來,看著葉猶清,眼淚從眼中滾落。
「來到行宮後一段日子,我便得了不治之症,每日都在流血。」那聲音沙啞而顫抖,又似乎難以啟齒。
每日都流血?葉猶清神色一凌:「何處。」
少年面色忽然發紅,不斷搖頭,一個字都不願再說了。
葉猶清只覺得腦中劃過一道光,她不由得再上前兩步,伸手給他,溫聲道:「站起來,讓我瞧瞧。」
女子丹鳳眼看著清冷,面白唇紅,一副拒人於千里外的模樣,然說話的聲音卻十分溫柔,讓人不由得想要相信。
少年慢慢伸出手,放在了葉猶清掌心,被她拉起。
「轉過身。」葉猶清輕聲道。
少年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慢慢轉身,只見臀部附近的衣衫上,洇出了一大塊血跡。
葉猶清雙眸微微睜大,心中一瞬如同雷鳴。
「怎麼?」少年一副警惕的神情,後退兩步。
「你不會死的。」葉猶清只淡淡說道,雖然心裡無比震驚,卻並未表現出來。
女扮男裝的皇子,在深宮中竟活到現在不曾被人發覺,這孩子該是有多能偽裝,而她身邊沒有女性長輩,月事這種東西在古代又是禁忌的,旁人根本不會提起,更是難以知曉。
葉猶清不由得為她而慶幸,慶幸她並未在皇宮中便來月事,否則若被人發現,身份便公之於天下了。
「真的?」少年蒼白的嘴唇輕顫。
葉猶清點了點頭,柔聲道:「你住在何處,我教你如何打理。」
一炷香的時辰後,葉猶清便同她站在了房間內,房間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