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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沒說話,點了點頭,頭靠在窗邊,簾子時不時被風掀開,將她淺色的眼瞳暴露在陽光下,再被陰影籠罩。
葉猶清實在看不懂那種感情。
「你要不要,見見?」葉猶清說。
「螻蟻撼得動樹麼?」十里道,「鳥雀的一泡尿都是大宇中傾。倒不如就這般,遠遠聽聽訊息。」
葉猶清看著她,心裡滿腔話語卻說不出口。
十里一定還喜歡周子秋吧,葉猶清想,不然也不會在京城做了七年的乞丐,憑著她的本事混跡江湖,至少也能吃上一口飯。
「螻蟻多了自然可撼樹,何況螻蟻不會永遠是螻蟻。」葉猶清輕輕說。
「小清,我不知你在謀劃什麼,但能看出來,你不甘於此。」十里直起腰身,長長嘆了口氣,「我方才聽那些婢女們說,皇帝帶上你和那個什麼衛衙內,應當是有意撮合,方便往後賜婚。」
「願你心想事成,莫要步了我的老路。」十里拍了拍葉猶清的肩膀。
葉猶清點點頭,哼了一聲:「那男人不是什麼好人,若我沒猜錯,方才車子失控便是他所為。」
若是無人動手腳,皇家馬車不會如此脆弱,衛衙內想必是想著二人同車能來個英雄救美,誰料辭柯橫插一槓。
陰險。葉猶清蹙眉想。
車駕一路飛馳,終是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洛陽城外,等一路進山看見白馬寺旁的行宮時,四周的山林已是烏壓壓一片黑,只剩下幢幢樹影了。
行宮雖不及皇宮,卻也是雕樑畫棟,宅院鱗次櫛比,夜色裡到處亮著燈籠,為了皇帝前來而整理一新。
山上古剎中的鐘聲敲響,響徹群山,回聲在天地間碰撞,驚起山中鳥雀。
皇帝已在眾人簇擁下去往最高的宮殿歇息,葉猶清和十里跟隨老宮人往安置她的偏殿走,一路淨聽野獸嚎鳴。
這個地方太危險了,葉猶清蹙眉想,雖然四周都是皇家精銳,山林下是第二大城洛陽城,足以保證行宮內安全,可若有人孤身出了這行宮,可想而知會遇見什麼。
她又想起了那個夢,一時有些頭痛。
好在這夜眾人疲累,皇帝也未批公文,早早睡下,長夜漫漫卻平安無事,葉猶清雖歇得不安穩,但也算是好眠。
翌日,比汴京要喧囂上幾倍的鳥鳴吵醒了葉猶清,她睜眼翻身,只見外面才不過拂曉,朦朧的天光只能照亮窗外花影。
而一旁榻上的十里早就醒了,此時正睜著眼,往窗外看著。
葉猶清打了個哈欠,爬起來更衣洗漱,穿衣服時折騰了好一會兒,沒有琴心,效率大打折扣。
門被敲響,葉猶清看了十里一眼。
十里嘴裡嘖了一聲,方才還懶洋洋的模樣頓時不見了,彎著修長的肩背,耷拉著她的繡花鞋,碎步去開門。
門外是昨日那位老宮人,低頭道:「葉姑娘,花園設了晨宴,還請姑娘前去用膳。用過膳後,會有馬車拉您上山,陪聖上來行宮之人,每日都需得去往白馬寺上香。」
「日日都要去上香?」葉猶清問。
「是,這是規矩。」老宮人回答。
「知道了,多謝。」葉猶清說著,回身和十里交換了眼神。
如果有人要下手對付什麼人,四周荒山野林,路上便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若不說別的,行宮的空氣倒是甚好,滿是山林中泥土的氣息,初夏的熱風被層層綠蔭過濾後,轉而帶了淡淡的清涼。
葉猶清一路看著整齊卻頗有野趣的園林,走到了宮人說的花園外,一旁有一處小潭,潭中游著幾尾紅鯉,潭上是一石橋,橋面圍欄為了美觀而設定得極低。
「小清,那是不是辭柯?」十里忽然拉住葉猶清,指向潭水邊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