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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兩條被子讓薛黎陷再度尾巴翹上天了。
他其實對下午那件事還是有些不解的。
那個面具,那個本該在他屋子裡的面具,為甚麼會在院子裡的地上,而且會被蘇提燈戴著彈琴呢。
仔細一想,薛掌櫃覺得,這事可能不像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
尋尋默默的蹭到軟榻邊,薛黎陷小小聲開口問,「你彈琴的時候,為甚麼會想到戴面具?」
啊,終於想起興師問罪了。
蘇提燈懶洋洋的從軟軟的被子裡翻了個身,垂下頭看躺在地上仰臉的薛黎陷。
薛掌櫃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懷疑。
他從見他第一面起,就誇過『薛掌櫃真是個細心的人』。
於是蘇提燈從容道,「我若說一時興起戴著玩你信嗎?」
薛黎陷摸了會下巴,認認真真反問道,「我若說不信呢?」
信你個大頭鬼啊,一時興起還非要從我屋裡扒拉啊,從你屋裡找你那個面具不好麼。
又或者……興許沒那個面具,蘇竹也不會把他誤認為那麼沒有身份地位的人,於是便不會有那檔子事了呢?
畢竟江湖豪傑也好,群熊也罷,都是容易犯這個毛病:
江湖人一湊到一起,好像門派厲害點就自詡比旁的人高人一等似的,自然態度也就比較傲慢之類。
「你不信便對了。」蘇提燈繼續懶洋洋道,「我為了騙他誤認為,我就是一個街頭巷尾賣藝的呀。」
薛黎陷眼睛睜得大大的,覺得自己好像一瞬間就從這句話旁支末繞到甚麼了不得的驚天內幕大訊息去了,於是也不由自主脫口而出:「蘇竹跟你有仇?」
頓了頓,不由自主拔高了點調門,「你跟蘇家有仇?」
蘇提燈沉思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道,「這話說的不全對,應該是蘇家跟我有仇,我跟蘇家沒仇。畢竟是我殺了蘇景慕,又不是蘇景慕殺了我。」
蘇提燈這幾句話說的平平淡淡,聽得進薛黎陷耳朵裡可了不得,想捂住他嘴也晚了。
馬車外的戎冷老爺子笑了一聲,「小蘇善人,好本事啊。」
蘇提燈低頭淺笑了一下,「前輩過譽。」
薛黎陷猛翻白眼,你這是巴不得把正淵盟的視線都吸引到你身上……欸?他總覺得蘇提燈這一舉動有點怪,像是想要為甚麼人打掩護一樣的吸引視線。可是一時之間又思索不出是怎麼個事。正覺得有點頭緒時,就聽蘇提燈道,「我只是很早之前就知道珊瑚丹一事罷了。你也知道,這東西只有蘇家有。我鬼市就是想流通這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和膽量。設計圈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年人也純粹是知道他家隨行了位懂事的長者罷了。只不過我一開始真沒想到那姑娘這麼慷慨就給我了。還打算多留幾天多彈幾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然後旁敲側擊這件事直到對方不好意思了,接著理所應當的拿出來呢。」
蘇提燈早就想好了一箭雙鵰。
表面上的圈套可以解釋為,為鬼市牟利的說辭。
實際上,僅僅是他看不順眼,報復對方的同時順道讓薛黎陷和沉瑟都警醒點,以後看你們還敢不敢離開我。
可是沉瑟到底又去哪兒了呢。真頭疼。
蘇提燈暗自咬了咬牙,他現在怕的就是沉瑟,怕沉瑟背後陰自己,怕沉瑟聯手了雲姨,他要把沉瑟栓自己身邊才對,他甚至都不敢想象沉瑟倒戈的代價。
想要月娘醒來……
這麼多年來,多少事情是同沉瑟共同商謀的,明明也是個忘年交,怎麼薛黎陷一出現了,沉瑟便莫名其妙的想要阻止自己了?
薛黎陷這個人,便真有這麼大的魅力,讓別人都能向著他?
這種東西也是血脈裡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