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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不會。
他們不僅不會收斂,還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她有什麼資格抑鬱啊?」
「又綠茶又矯情,她不抑鬱誰抑鬱啊。」
「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啊,我看她每天倒是該學習學習,該考試考試,正事一點都沒拉下。」
「正事一點都沒落下。」
這酸溜溜的評價,恰恰從側面說明,林洛希依然抗住了這次的壓力,沒有讓那些看她笑話的人得逞。
——沒人給她鋪坦途,那她就自己踩刀尖。
那段時間,她讀柴靜,看到這樣一句話:「在這樣一個時期,不要焦慮,伏身讓風暴過去,利用這段時間,向後看歷史,向前看大勢。像野草一樣,日曬風淋,春風吹又生。」
她把這句話抄在便利貼上,隨身帶著,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她埋頭,將那些非議拋在耳後,埋頭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不想聽流言蜚語,就去圖書館,那裡不準大聲喧譁。
被室友針對,那她就搬出去住,在那裡更加自由地充實自己。
有時候實在是覺得邁不過去了,她就去舞室跳舞,因為那是一個不會被外人打擾的精神世界。
她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堅強,自我抵抗抑鬱的方式也近乎苛刻。
不管是讀書、還是跳舞,她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出於約束,而不是放縱,出於讓自己更好,而不是讓自己更糟。
後來,她扛住重壓,以優異成績,申請到了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交換生名額,她終於可以,暫時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了。
可是,就在她準備出國那天,白棲辰的母親朱霞,找來了她的學校,當著一眾師生的面,對她破口大罵,罵她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她像個潑婦一樣,一點道理都不講。
林洛希被人群圍在中央,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
「真是她害死的,你去報警啊,在這兒逞個屁的威風。」哪怕人群裡,有一個人,能說一句這樣的話呢。
有嗎?
沒有。
林洛希能自己說嗎?
不能。
因為那樣,會成為一個罪人的自我辯解和開脫。
她手中的出國材料,被朱霞撕毀,沒辦法,她只有去找輔導員重新開材料。
輔導員也不是什麼好狗,早就被丁琪收買,跟她站起一邊,從開學就處處刁難林洛希。
她是下午四點多去的輔導員辦公室,輔導員卻讓她等到了八點。
最後,林洛希感覺自己再不走就要誤機了,於是,強勢道:「這是你職責範圍內的事情,如果你不趕緊給我開材料,那我們試試看,你自己幹不乾淨,乾沒幹過齷齪勾當,你自己知道。學校論壇、社交媒體、還是教育部,我不讓你身敗名裂我誓不罷休,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最後,輔導員迫不得已給她開了材料,言語間卻都是冷嘲熱諷。
林洛希就當沒聽見,一心只往高處走。
她的人生,不應該被這些人牽扯住腳步。
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還下起了暴雨。
林洛希抱著材料走在大雨中。
那時候,她覺得,整座城市,都很冷漠。
從學校出來,需要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才能到家,眼看著對面的綠燈就要轉紅,林洛希立馬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往對面跑,結果,越快越錯,走到中間,不小心被自己的鞋帶絆倒在地。
那年夏天,暴雨壓城,她的申請材料散落於濕濘的地上。
雨幕像一張巨網,奪走她肺部的空氣,難以逃脫的負罪感和無力感,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