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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齣一箭雙鵰的妙計。
孟老夫人認命的閉眼, 面上不驚不怒, 等再睜開眼皮時,渾濁的眼球中射出兩道銳利光芒,望著朱嬤嬤, 朗聲大笑。
朱嬤嬤被孟老夫人目光一籠,忽覺背脊發寒、周身冷颼颼的,下意識想逃避, 卻無處遁形,連呼吸的空氣似乎都冷卻了下來。此刻聽孟老夫人一笑,更覺毛骨悚然,暗想:「這老婆子該不會是受了刺激,得了那失心瘋吧。」
這麼想著,不由把腳往後挪了兩寸。
孟老夫人瞧在眼中,猛地將腳狠狠一跺,朱嬤嬤立刻跟著戰慄了一下,倉皇低下頭去。
「有些話,老身本不想說透。既然貴府侯夫人處處都為我西平侯府著想,老身便不得不多說兩句了。」
孟老夫人冷冷笑道:「剛剛你說,貴府侯夫人認為女孩兒家青春最重要,簡直大錯特錯、荒謬至極!咱們大戶人家選婦,看重的不過是「德容言功」四樣,而「德」又居於首位。老身且問你,對於待嫁閨中的女孩兒而言,還有什麼是比名聲更重要的!菖蘭不僅是我嫡孫女,還是聖上下旨敕封的三品郡主,辱她名節,便是辱我性命,辱聖上的顏面!」
她底氣渾厚,一字一句皆如碎金斷玉,擲地有聲。朱嬤嬤畢竟只是個僕人,著實被這一樁樁從天而降的罪名壓得心慌氣短、腿腳發軟。
「這……這……老祖宗這話從何說起?我家夫人也是一片好心,不忍讓菖蘭郡主苦守三載,才主動提出解除兩家婚約……」
「一派胡言!」孟老夫人喝道:「什麼解除婚約?休要汙我孫女名聲!咱們兩家何時有過婚約了?」
這下子,朱嬤嬤如被當頭一棒,是真被打蒙了。
「老祖宗,你……」
她本想說「你不能信口雌黃」或「你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可眼瞧著孟老夫人這氣勢洶洶如同猛虎附身的架勢,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的。
定了定神,努力賠笑道:「老祖宗,這話是從何說起,咱們兩府議婚之事,整個長安城都知道的。您若真對解除婚約之事有甚意見,奴婢回去稟告我家夫人,咱們兩家再行商議就是了……」
「你也知道,是議婚!」
她沒說完,便被孟老夫人高聲打斷。
「所謂婚約,須納徵、換帖、問吉,聘書、聘禮、信物一樣都不能少。貴府夫人口口聲聲說咱們兩家有婚約,老身請問,聘書何在?聘禮何在?宋二送給我孫女的訂婚信物何在?東平侯府若能拿出一樣,老身便認這婚約!」
因這樁婚事是孟老夫人主動上門求取,此前東平侯府雖有種種禮節不周之處,孟老夫人也都咬牙忍了。心中總想著東平侯府好歹是個正經的侯門,既應允了婚事,斷無詆毀耍賴、連三媒六聘都省略的道理。那樣不光西平侯府顏面盡失,東平侯府也是臉上無光,免不了被世人恥笑。
可今日西平侯府蒙難,東平侯府非但沒有絲毫顧忌姻親之誼,幫忙周旋一二,還迫不及待的趕來退婚,真真是徹底激怒了孟老夫人。
朱嬤嬤似想到了什麼,老臉霎時一紅,竟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孟老夫人挺直腰身,嗬嗬冷笑:「若沒有,咱們兩府便只是議婚而已。既是議婚,當著滿大街街坊百姓的面,老身今日可以明確的回覆貴府侯夫人:井淺河深,齊大非偶。東平侯府門庭煊赫,宋二公子天縱奇才,我西平侯府高攀不起,我孫女菖蘭也高攀不起。咱們兩家婚事就此作罷,不必再議!」
原來,這一番爭吵早吸引了許多百姓前來圍觀。孟老夫人激憤之中,語調鏗鏘,不卑不亢,頗有種老婦聊發少年狂的豪氣幹雲之勢,圍觀百姓中頓時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有些脾氣耿直的已經開始斥責東平侯府以勢欺人。
季侯孫樂得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