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餘杉拎著垃圾袋出門時聽見丁當的媽媽說,他們家除了餘杉就李江海一個人在家,你算什麼非往人家家裡鑽,好好消停點跟我回家去。
丁當嗚嗚嗚的哭說媽媽知道了,能不能再讓她回去一趟,她逃課買的簽名書籍還沒帶走呢。
餘杉站在衚衕巷子的垃圾堆旁,沉默的聽著。
也許在很多旁人的眼裡,他們的家庭怪異且畸形。
倒完垃圾餘杉轉過身,順著長長的衚衕巷子往裡走,忽然沿路的某間房門被開啟,一個穿著背心的少年從屋裡走出來。
他的頭髮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洗過澡,前腳剛踏出屋門,就像某隻大型犬科動物般快速甩了幾下腦袋。
水珠落到了衚衕的水泥地上,也濺到了餘杉身上,伴隨著水珠的還有一種清新的皂角香。
少年把白色毛巾搭到腦袋上一抬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餘杉,冷漠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
餘杉認識他,前世兩人是同班,他總是坐在最後一排,名叫陸予崢。他家不是據說很有錢嗎?怎麼會住在衚衕裡?
餘杉聽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聞,記憶中偶爾會有同學找他借錢,他都是二話不說掏了腰包,也從不要帳,有人說他是人善心好的富二代,但也有人說陸予崢藏在那副好皮囊下的是個變態扭曲的內心。
「沒……沒關係。」餘杉擺了擺手笑道,「你儘快把頭髮擦乾吧,風一吹會著涼的。」
「哦,謝謝。」可能是沒想到餘杉會是這樣的反應,少年有些驚訝,他正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眼神中透露著探究,丹鳳眼下的淚痣在黑夜裡若隱若現。
「砰。」屋裡穿了東西落地的聲音,少年微微皺眉轉過身衝著裡面喊。
「奶奶,我說過多少遍了,你要搬什麼東西就喊我,不要自己……」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門內,抱怨的聲音還殘留在空氣中,餘杉鬆了口氣,她有些怕陸予崢,這個少年有時候氣勢很強,宛如捕食者,高三那年她曾今見到過陸予崢和一群陌生人逞兇鬥狠,他們人多,陸予崢就抓著一個人往死裡揍,那股狠勁嚇退了一幫同夥,剩下被陸予崢抓著的那個最後被一起送進了醫院。
顧祁禮那天也在,他穿著整潔的校服站在巷子外,連衣袖的邊邊角角都是乾淨潔白的,他說打架是陸予崢的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每個人對自己負責已經很難了,別人的閒事少管。
餘杉點點頭,然後躲到顧祁禮看不見的角落給警察撥打了電話。
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回憶,餘杉推開門,李江海坐在椅子上抽菸,見到女兒回來立刻把煙滅了撓了撓後腦勺笑了。
「丫頭,現在有空嗎?爸爸想和你聊一聊。」李江海覺得嗓子乾澀,連說一句普通的話都很艱難,他抱起茶杯猛灌了口白開水。
「有。」餘杉乖巧的坐在桌子對面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爸爸想和你繼續早上的話題,我考慮過了也拖人查過了,你生父那邊家庭條件確實很好,他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教育,杜如蘭也就是你媽媽,和我保證過了,帶你去了那裡後等你成年就送你出國深造,以後無論你想從事什麼職業或者培養什麼興趣再也不用擔心錢……」
李江海一連串說了很多,以前餘杉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養父也驟然間不要自己了,他著急把自己推出這個家門,就像當年杜如蘭不要自己那般,他們找了很多理由和藉口,但結果就是她再一次失去了親人。
可現在,餘杉很冷靜的聽著,她忽然明白眼前的這個因為辛勞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的屠戶可能並不是在勸說餘杉離開,而是在用一個又一個理由勸說自己。
他反覆告訴自己只有女兒離開了才會擁有好的人生,自己才能選擇不那麼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