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4 頁)
明,幾塊灰色的影子在裡面明滅不定。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夢裡沒看見過我嗎?你看見過的。只是當你醒來後,你就把我忘了。你從來就不敢面對自己真正的內心,害怕別人發現你的醜陋,所以你要藏起我。只有我才瞭解你,你想殺人,想放火,想把狗屎糊在這世上每一個人臉上。你想的。你看,你的手都在顫抖。”
“你放屁。”
“只有死人才不會放屁。放吧,把自己體內的憤怒放出來吧。你壓抑了太久,你一定要學會放出來。這裡沒有別人,只有你自己。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放,轟轟烈烈地放,放他一個天暈地暗,放他一個海斷石爛。”
“滾開。”
“滾不開的。我就是你。只有我才能拯救你。你看,那些隱藏在窗簾後面的孩子正凸著眼睛,宛若死魚,他們渴望有人扯下帷布,為此他們將毫不猶豫地踐踏過母親的胸膛。”
“你給我滾遠點吧。”樸曉德扯著頭髮,捂著耳朵,但那聲音依然在腦袋裡嗤嗤冷笑,“你躲不掉的,我就是你。扼緊我咽喉的只會是你。你的頭髮是我上吊用的繩索。你的眼睛是我自殺時的彈藥。你的牙齒正在啃咬著我的心靈。但只有這樣,我才能把你吊起捆好,用那尖銳的小刀與鋒利的火焰剜出你的心臟,放在蒼天之下,任鷹隼啄食。這是生命的本能,這就是活著的意義。這是一場莊嚴的祭奠。人生而有罪。沒有什麼可以成為頭頂的明燈。宗教以及其他早已被詛咒。我們只能詛咒自己。來吧,讓我們自己鞭撻自己,一起在血肉模糊中呻吟吧。”
樸曉德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呼,他跑過來,越跑越快,像午夜的一縷幽魂。樓梯,還是樓梯,長長的樓梯,石階、廢紙、空癟的易拉罐、沾在地上的口香糖、痰、粗糙的牆壁、讓人透不過氣來一直搖搖晃晃並開了裂口的世界、褐色的磚頭、生滿鐵鏽的下水管道、香蕉皮、會旋轉的通紅的燈光……樸曉德一腳踹開地下通道里公共廁所的門,頭剛湊到水籠頭下,還沒擰開,腳底一絆,身體再也不能保持平衡,摔下去。他的嘴唇立刻碰到一個溫軟的東西。是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赤裸光滑的女人。樸曉德的手正撐在她Ru房上,腦海裡那片透明的漿糊頓時砰地一聲響,無數光線急劇收縮、暴裂,下腹處一股粗壯的火焰剎那間就已灸痛神經。臉龐扭曲。眼前躍出金色的星星,眨眼,化成頭長有獠牙的野獸,闖入胸口。樸曉德的嘴角湧出白沫,一把扳開女人雙腿,手上已摸到一灘粘乎乎腥臭的液體。“被強Jian的女子?”樸曉德的身子僵住了。腦袋裡面那個惡魔聲音終於潮水般退去。自己剛才是怎麼了?這女子是誰?
樸曉德翻身坐起。
17
鏡子在眼前晃動,鏡子裡的那個男人眼裡佈滿血絲。
秦願擱下手中的筆,揉揉太陽|穴,凝視鏡子。鏡面上慢慢漾起波紋,心倏地被某種物體扯了下,慌得厲害。他趕緊端起桌上的水杯,水滑入咽喉,冰涼的,嗆得他立刻咳嗽起來。什麼東西正迅速地從身體裡流逝?手腳麻痺,一陣乏力。秦願把目光投向四周。牆是雪白的牆,一塵不染。兩個茶褐色的書櫃倚牆而立。書櫃裡的書從左至右排列整齊。書櫃上方那架掛鐘裡的機械娃娃已將指標扳向凌晨一點。貝殼怎麼還沒回家?
秦願起身往臥室奔去,沒有人,被子疊得稜角分明。陽臺上沒有,客廳沙發上沒有,衛生間裡沒有,廚房裡沒有,門後面也沒有。明晃晃的燈光讓他的影子變得僅有寸許長。秦願愣在屋子中央。一股莫明其妙的恐懼猛地竄出心房,泌出面板,嗖嗖地響。他想了想,飛快地拉開所有的衣櫃、抽屜、儲物箱,然後抬起頭看天花板,並扯開每一塊窗簾,還是沒有。秦願嚥下口唾沫,定定神,開始撥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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