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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因為昨夜她未休息好?早知今日便不一早起來教她騎馬了,應當讓她多睡些時候。
荀翊思忖片刻,對一旁的戴庸說道:「送寧婕妤回車輦。」
戴庸原本就在一旁著急,這昨夜那般,今早又起來學騎馬,寧婕妤哪兒能經得住?皇上這般不懂得體諒人,到時候寧婕妤使起小性,鬧得還不是奴才們?
聽到皇上這句話,他心裡稍稍安定,應後拉著寧姝的馬嚼子向一側退去。
因今日陳衿被安置的離荀翊近,這兩人的舉動便全都收入眼中。
一方面他感嘆蘇淵果然是眼瞎了,原來看不出寧柔的別有用心,如今也看不出皇上對寧婕妤的一片溫柔。另一方面陳衿也在心裡嘖嘖道,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荀翊見陳衿在旁這般神色,心裡有數,知道他看出了什麼,這便往那邊靠了靠,開口問道:「朕記得,陳衿外祖家中曾出過兩位御醫。」
陳衿連忙應道:「回皇上,正是。」
陳衿外祖家和陳家關係甚好,住的還是隔壁宅院,時常往來。外祖家是行醫世家,他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聽了不少,加之也有行醫天賦,以往還解決過幾齣疑難雜症,這便是他不著急於仕途的原因之一。
荀翊微微點頭,指尖在嚼繩上略略摩挲,過了片刻,沉聲說道:「朕時常覺得心頭有刺扎一般,但宮中御醫檢視只說無礙,陳衿可曾聽過有類似的緣故?」
陳衿略一沉吟,心裡想的卻是:皇上這莫不是因為自己和蘇淵關係好,所以讓自己去點一點蘇淵?皇上說心口針扎,莫不是在說因蘇淵這般,想到晉國公府所以心痛?
要如何能讓皇上知道自己明白了呢?
陳衿斟酌稍許,回道:「想來是因為感情之故。」
「感情?」荀翊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向遠處緩緩飄去。
如今已經入春,雖萬物尚未完全復甦,但原本枯寂的山河似是沾染了淺淡的妝,隱約已經可見嫩綠盎然,連外處的風都溫柔了許多。
「似是獨佔作祟。」荀翊輕聲說道。
媽呀!
若說陳衿之前還有些不確定,此刻已經是十分確定了。皇上這就是想借著自己敲點蘇淵老實些!連獨佔都用上了!
陳衿吞了下口水,平復片刻說道:「男女之情,獨佔確屬正常,皇上無心擔憂,微臣明白。」
荀翊這便不再說話了。
他不懂何為男女之情,他所見的男女之情便是先皇的後宮。
身體和容貌是為了將權勢扒下來片毫,披在自己身上。那得來的權勢是揮向無辜稚童的刀刃,是驕縱是狂妄是外戚弄權,是天下大亂國庫空虛。而落在他這處最實實在在最感同身受的,便是當年甄妃揮在自己身上的鞭子,按在自己身上的火盆。
這些難道不是因為男女之情嗎?
他同荀歧州一般,不願與怨偶消磨終身,後宮嬪妃的怨恨會變成其他有形無形的刀刃。他並不想將過多的心思放在後宮糾葛當中,也不願自己重蹈先皇覆轍,哪怕只有一絲半毫,他也不願,否則也不會有介貴妃這樣一人出現。
而對寧姝,他自認為是感激她一直妥善保護孔雀藍釉罐,因長時間的陪伴而信任她,且心疼她這些年的遭遇。
直到這其中獨佔的意味卻越來越濃,他才覺得有絲不對。
譬如昨夜,譬如上元節,他會因為蘇淵說那些話而動氣;譬如他昨夜的動情;譬如以往他也曾想過對待寧姝如同其他嬪妃一樣,養在宮中,日後她說想走便放她走,可如今……
他驀然想起上元節賣蓮花燈的那對老夫婦。
長長久久。
若是寧姝,定然不會像先皇后宮那般。
荀翊回頭看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