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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賈礪又道:「看押老狗賊的那些混帳,屬下都讓人捉了起來,晚些時候會送到京城,也算是個人證。」他見識過周曜被毒物折磨時的痛楚樣子,對湯隱恨之入骨,一貫以老狗賊稱呼。
待說起之後的事,賈礪的口氣又和軟了些許,「那老狗賊也算受人所迫,這一年被囚在深山,意氣早就被消磨了。方子他都招供了,回頭先試試,若真管用,殿下再用也不遲。」言畢,又看了眼謝清玄,感激道:「這回真是多虧了謝道長。若不是他探得訊息,我們還不知何時能尋到蹤跡。」
謝清玄無意領功,只笑了笑。
周曜將舊夢中的事陸續串起來之後,也大約猜到了謝清玄種種異樣舉動的緣故,這會兒不便言說,只點了點頭,向賈礪道:「那就有勞賈公,也請姚郎中多費心。這一路奔波勞苦,今日先歇著,剩下的事明日再說。」
賈礪應命,與謝清玄一道去客院歇息。
周曜則與玉嫵回屋,請了姚氏和親信的郎中過來,商討那解毒之方是否可行,以周曜如今的身體,該如何斟酌用藥,在此之前該如何調理等事。連同可能用到的藥材都擬了單子,提早差人去尋——為保萬無一失,藥材的成色產地都須精細些,且得費些心思。
如是忙碌之間,不覺便是入夜。
玉嫵已安排人準備了飯菜,陪著周曜用過之後,命人先去準備熱水以待盥洗,她則和佛寶去了側間,將今日所用的筆墨紙硯,連同擬的方子、所用的藥材和廢紙盡數收拾整齊。瞧著郎中給的食療單子,不免又召嬤嬤到跟前,讓她連夜去備食材,明日便可先行調養起來。
周曜則披了件風衣,去外頭與狄慎商議後面的事——罪魁禍首既已尋得,解毒之事就有了眉目,剩下的便是翻出背後主使,來一場徹底的清算。喬氏雖式微,黨羽卻仍在朝野,湯郎中被救走的事恐怕不日就能送回京城,屆時對方必會到他這裡來探虛實,須早些應對,以備無虞。
待事情議畢,逕往客院而去。
……
客院裡燈火零星,已漸安寂。
賈礪他們早就歇下了,只剩甬道上幾盞燈隨風搖曳。謝清玄是修道之人,作息與常人不同,這會兒倒尚未歇下,明亮的燭光透窗而出,將他的側影映照出來,瞧著像是在翻書。
周曜腳步微頓,整了整雜亂的心緒,健步而入。
門虛掩著,窗牖卻閉得緊實。
不待周曜出聲詢問,裡頭便已傳來謝清玄的聲音,「殿下只管進來吧,貧道等候已久。」
這般反應,倒似秉燭而待。
周曜心中愈發篤定,進屋之後反手掩上門扇,便見桌上兩杯清茶,是謝清玄剛斟好的。他踱步過去,目光掃過茶杯,徐徐出聲,「本王先前總覺得疑惑,不明白喬家為何能拿捏信國公府,任由驅使。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信國公有把柄落在喬公度手裡,從此淪為傀儡。但是道長——」
周曜頓了一下,目光直直落向謝清玄,「你又是如何知道,挾持湯隱的人是陸家?」
「殿下還沒想明白?」
「猜到了,但無從確認。」
「那就請殿下說一說猜測吧,貧道已泡好了茶。」謝清玄款款落座,見周曜捏著茶杯神色漸肅,他不自覺收斂了方才的輕鬆神情,往玉嫵所在的主院方向瞥了一眼,道:「或許,是與王妃、北地和貧道有關?」
「我曾死過一次,因為身上的毒。」
尋常人聽來無比怪異的話,此刻說出來卻平靜又自然,周曜看著謝清玄波瀾不驚的神情,再也沒了遲疑。舊夢醒來,曾經的桀驁與固執早已收斂,他靜靜看著謝清玄,簡略說起先前殘破的舊夢。說到玉嫵傷心離去時,他鎖眉沉默了良久,才將心頭的劇痛壓住,低聲道:「之後,我該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