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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涉實不知該如何應她,她適才忽地生出了一個想法,且只揮之不去。她終歸要回到涼州去的,那時手握重兵,君王如何信,如何防?
她不敢深想,卻又不能不想,忽聽有人笑道:「好啊,你倒會捷足先登,回頭若永王知了,朕可不與你說話。」
原是昭寧帝迴轉。
姜涉與晉陽忙都與他見禮,昭寧帝揮揮手只叫免了,走上亭來將二人打量一番,仍是含笑:「朕這個妹子呀,最有見地不過,卻也最纏人不過,聽說表弟將要來京,一早就道要請教請教,還勞表弟多費心了。」
晉陽卻不依道:「皇兄倒只說我,你與三哥哥還不是日盼夜盼?」
昭寧帝看姜涉一眼,笑道:「是了,你說得不錯,又豈止我們,舅舅舅母也早盼得急了。筵席已開,咱們就過去罷。」
晉陽應個好字,行止間一對細紅珠耳墜輕輕搖晃,分外嬌俏明媚。
姜涉自也點頭,一路落後半步,聽她兄妹說笑,偶爾也含笑應和,心中卻不覺微澀,抬手往身前輕輕一撫,旋即垂下,見晉陽回顧,面上便再又露出個笑容來。
這一席卻是設在御花園間清水榭中,水晶簾垂了一半,既有習習風涼,又可賞秀麗春色。
鄭諳替三人打起簾子,就見太后與姜杜氏已然在座,正與一個華服男子說笑,席上另還有兩名女子一名孩童,但匆匆一掃間她也未能看得仔細,互相見禮才畢,那華服男子起身離座,扶著她的肩往席間引,一面笑道:「這便是外甥罷?果然生得一表人才。」
他身形圓潤,頭髮半白,精神卻還矍鑠,紅光滿面,聽那言語,姜涉知他便是自己的舅舅杜國丈,當下也只微笑回應。
太后卻是搖頭笑道:「不得,不得,這個詞哀家早用過了,你須再換一個。」
杜國丈啊了一聲,隨即滿面苦惱,思索片刻,試探道:「那……才貌雙全?」
太后只笑個不住,昭寧帝也自微微含笑,太后身旁那位滿頭珠翠的夫人搖著頭嘆了口氣,「娘娘又不是不知他腹裡幾點文墨,偏要為難,不若妾身代他說一個罷。」得了太后點頭,她方才望了她一眼,面上忽也含了笑意,「淵嶽其心,麟鳳其採,有匪君子,皎皎如玉。瑟兮僩兮,見之忘言。」
太后嘆道:「到底是嫂嫂。」
杜國丈連連鼓掌,「確乎是好,確乎高明。」
太后只瞧他一眼:「敢問阿兄,好在何處?」
杜國丈又愣了愣,隨即哈哈一笑:「處處都好,一字都解不得,不就是高明嗎?」
太后搖著頭笑起來,席間卻是輕鬆不少,姜涉抬眼卻見姜杜氏仍是一板一眼坐著,面上無分毫情緒,心中不覺輕輕一嘆。
一一相見過了,國丈夫人便招呼她與晉陽往身邊坐,她總是未好推辭,只得靠著她坐了,由著她拉了她的手細細看,倏爾又一嘆道:「這孩子生的當真體面。」
「可不是麼?不就因著這樣好相貌,怕鎮不住那幫蠻夷,上戰場時方才每每戴了面具?」太后笑道,「銀面小將的名頭如今可響啦!哀家聽說這些時日常有百姓上門送去些瓜果紅禮,待你回府便可瞧見了。」
姜涉只作謙辭,太后卻不依道:「怎就當不得?要哀家說,便做個實實的銀面將軍。」又把眼曳斜一下,「趁著皇上今兒高興,哀家順勢給阿涉討個賞,就封個銀面將軍,皇上覺著如何?」
昭寧帝笑道:「自是千好萬好。」
姜涉忙忙推辭,太后哪裡容她多言,只叫她安心領賞。她沒法子,也知這多是虛銜,便就謝恩領了。
太后這才露出欣慰之色:「是了,這才對了,打仗的事哀家也不懂,可哀家懂得一件事,有功要賞,這賞罰分明,邊境才能安定,才能、才不負了先帝爺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