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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鶴是一隻傻鳥?若人人都來這樣敲詐,白鶴早成死鶴了。你莫聽風就是雨。那記者當時確實拿到點錢,但沒過幾天人就進了醫院。被車撞的。司機說他喝醉了酒自己撞上的。你信嗎?”
“這關白鶴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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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非常關。不是關門的關,是關係的關。”秦願笑起來,“你呀,婦人之見。白鶴老總朱永財我見識過,城府深著呢,一杯滿滿的酒端在空中,能不灑半滴。這樣說吧。假如我是白鶴的人,如何才能擺平此事,同時剎住口子?場面上還能交待過去?當然是在給那記者錢時,順便再給他放點血。”
“胡扯。人家司機願幹?”
“咋不願?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今這市道,胳膊大腿都明碼標價了,廢一條胳膊五千,斷一條大腿一萬。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也可能與司機無關。”
“哦?”
“簡單。給記者灌足黃湯,再叫幾個小姐往他膝蓋上一坐,等到他雲裡霧裡準備過馬路時,派個心腹,或者給在路上討飯的小乞丐十塊錢,在他身後輕輕一推。沒撞死,算他幸運;死逑了,是活該。”
“說得真活靈活現,好像你在旁邊看著似的?這麼豐富的想像力還不如改行寫小說去,省得整天替人家做嫁衣裳,還沒落下個好名氣。”貝殼放下碗,端起杯,漱過口,想起什麼,眉毛擰成結,“我說,你這人咋這麼狠?是不是見別人發財,心裡難受?”
“哪能呢。我就瞎說說。逗個樂,給日子打點氣。”秦願笑著,做了一個給腳踏車打氣的姿勢。貝殼沒笑,“我估計你就紅眼病害的。”
“人各有命。雖說都是與文字打交道,那也有高低貴賤之分。人家搞的是新聞調查熱點綜述之類,自然撈外快的機會多了些。”秦願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瞄了眼貝殼碗裡剩下的煎蛋,夾起來,放入自己嘴裡,“貝殼,你剛才不是餓了麼?怎吃得這麼少?”
“等會吃蘋果。心裡清爽。陳主編死了,誰接手?局裡定了嗎?要不要送點禮?”
“沒定,愛誰誰。我當我的編輯室主任。咱只配玩玩技術活。官,那是做不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
“沒出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就是做官。”貝殼開始洗臉。
“沒了良心,才能說這話。”秦意小聲說道。
貝殼沒理他,洗好臉,從冰箱裡拿出支黃瓜,切成片,去客廳,開了音箱,在沙發上躺下,把黃瓜一片片放在臉上,閉目養神。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錯,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風裡的擁抱/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愛,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葉落的惆悵/也忘不了那花開的煩惱/寂寞的長巷/而今斜月清照……
整個屋子一點點浸入歌聲中,牆壁、天花板、沙發、奶白色的燈光、蜷曲的人影。好聞的香味兒在面板上緩緩蠕動,貝殼嘆息了聲,深深的。秦願放下手中的碗筷,豎起耳朵。這是蔡琴的歌聲吧。嗓子真像一塊柔軟的絲絨布。給她伴奏的鋼琴不知道出於誰人之手?清亮的,宛如月光在水中的倒影,說不盡的純淨。只有這樣的鋼琴聲才襯得出這種對紅塵的繾綣。
秦願並不喜歡聽歌。從小到大,他一直認為所有的歌聲無一不是對自然拙劣的模仿。自然最美,空氣在每一個地方曲折流淌時都擁有極為美妙的弧,而人的聲音很大程度上是在破壞掉美。後來,秦願在辦公室聽到樸曉德狂笑,問他是不是發羊癲瘋。樸曉德指著報紙說,有人砸了一家棺材店。秦願說,這有什麼好笑?樸曉德擠出眼淚,說,知道人家為何要砸棺材店嗎?秦願搖搖頭。樸曉德說,他媽的,那店老闆竟然把蔡琴的‘總有一天等到你’當廣告曲來回播放。秦願還是不明白。樸曉德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