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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徐媽媽看見,趕著道:「哥兒下學了」
禎哥把書包仍給丫鬟,服侍他的丫鬟巧珊望見小爺下學回來,從西間出來,忙打水,搬過方凳,安放銅盆。
禎哥坐在椅子上,另一跟小爺的丫鬟叫梅兒的,替他挽了袖子,禎哥沾了下水,便拿出手,甩兩下,巧珊忙用棉巾替他拭乾。
佟姨娘怒氣有點熄了,看著禎哥道:「這麼早下學了」。
禎哥道:「夫子今兒有事,早散了」。
這時,小丫鬟挽香進來回道:「姨娘,大廚房送來晚飯」。
佟姨娘透過窗欞望去,日頭西墜,天時不早,遂道:「擺飯吧」,說罷,披衣下床,粥碗讓丫鬟收拾了。
飯菜是大廚房統一做的,按份例,分到各房。
禎哥以往晌飯在學裡吃,晚膳大廚房把飯菜送到三房。
四菜一湯,兩素兩葷,兩樣點心,主食白米飯,禎哥還另加四道菜,哥兒不管嫡庶,總是主子,姨娘是娘也是奴才,禎哥的幾道菜品上上的菜餚。
禎哥懶懶的朝桌子上看一眼,提不起興致。
看母親已坐到桌旁,禎哥懶洋洋地走過去,坐下,丫鬟盛飯上來。
佟姨娘道:「上了這半天學,也餓了,快吃吧」。
說著,提起碗箸自行吃起來。
禎哥端起碗,瞅瞅娘,有點異樣,姨娘每次都是自個不吃,看著他吃,往他碗裡夾菜,勸這勸那,問東問西,好不心煩,可今日卻自顧自的吃,也沒什麼話。
禎哥納悶,端著碗,提著銀箸,半晌沒落下。
佟姨娘低頭吃著,覺出對面沒動靜,抬起頭,看禎哥瞪眼看著她,說了聲:「吃吧,一會涼了」。
自己往嘴裡扒拉飯,心想:這孩子身子骨單薄,平素定是挑食,不好好吃飯。
禎哥有一搭無一搭夾菜,佟姨娘微皺眉頭,沒抬頭道:「吃過飯,你回屋溫習功課,你今後若不用功,我說給你父親知道」。
禎哥覺得驚異,母親從前對兒女寵溺護著,若父親管嚴了,她攔在頭裡,替他說項。
聽說告訴父親,禎哥有點怕,不樂地嗯了聲。
晚膳草草吃了,漱口,淨手,丫鬟挽香端上一盅新沏花茶,佟姨娘悠閒地呷了口清茶,看小丫鬟們撿桌子。
禎哥吃過飯,看母親並未朝他看,也不敢像平日撒嬌,就乖乖去裡間寫課業了。
上燈時分
丫鬟服侍佟姨娘寬衣,徐媽媽道:「姐兒這時未回,想是在太太上房歇了」。
佟姨娘對主母王氏頗不滿,竟留惠姐住下,這是縱著她和自己生分,看來這當家主母不是什麼善類。
徐媽媽看主子不說話,照平素的想法道;「老奴去上房喚姐兒回來」。
說吧,就要往外走,佟姨娘出言道:「她如今大了,有主意了,去那住全憑她,莫因我這沒臉的娘耽誤了她」。
徐媽媽一臉愁雲,咳聲道:「總是自個兒女,姨娘打病好後,心腸就變了」。
說罷,也下去歇了。
佟姨娘暗嘆,這夫君不遂心,便宜兒女,偏還是兩個不省事的。
遂安置,挽香撂下帳子,自去外間歇了。
夜靜謐,春風敲打窗欞發出細細的的聲響,鼓已打過二更,她闔眼滿腦子卻想著明個見了夫君的小妾,如何應對?
☆、4賈府的家規
次日,
佟姨娘天亮便起了,挽香端著銅盆清水,明杏拿著棉巾、玫瑰香胰進來服侍,洗漱了,吃過早膳,便去東次間,坐在妝檯前繡墩上。
她嫌水粉汙了顏色,拈起青黛,對鏡輕描了略淡的眉梢,
水鈿白玉圓盒裡盛著玫瑰胭脂,她用細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