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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明杏趕著送太太的大丫鬟出去,徐媽媽勸道:「我說姨娘,眼巴前受點委屈,給那小鸞姨娘陪個不是,做小伏低,把哥兒和姐兒接回來,是正經,旁的事,以後在說」。
佟姨娘順口嗯了聲,心道:看來只好這樣了。
可這宅門裡最是講究臉面的,人一但沒了臉,就像紅樓夢中的趙姨娘,想在府中立足都難,這事有點棘手。
舒了口氣對徐媽媽道:「容我在想想」。
徐媽媽點頭道:「姨娘是要好好想想,去了說什麼,難保她譏笑,出了那門連下人們都瞧不起」。
這本來小妾地位就是半拉主子,比丫鬟強不了多少,這番氣受下來,就更加沒人放在眼裡,就是自個房中,方才說話那叫明杏的丫鬟都會瞧她不起。
這會子,明杏趕著送太太房中丫鬟未回,指不定又說了她多少事,巴結討好太太。
佟姨娘這廂暗嘆,既穿都穿了,前世的事就揭過了,現實卻讓她一時半刻的有點難以接受,前世二十五六歲,穿到古代,就成半大老婆子了,這姻緣事上,就甭想了,頂大天能犯上個桃花,還要冒著被沉塘的風險。
不說這掛名夫君是阿貓阿狗,單看他這一妻四妾,一窩子兒女,就夠一說了,這能是什麼正經人,聽奶孃的話裡話外,一雙兒女不爭氣,誰也依仗不上,弄不好還成了綴腳的。
她倏忽驚奇,怎麼自個知道他妻妾成群,且頭腦中閃現出賈家一些事來,難道記憶恢復了,身子是佟姨娘的,記憶當然是佟姨娘的。
約莫盞茶功夫,明杏才姍姍轉回房中,佟姨娘心下已有了計較,吩咐道:「你去回太太,就說我想通了,當著老太太和太太的面,我正正試試給小鸞姨娘陪不是」。
明杏眨眨眼,不大相信,主子性子乖張,這又出什麼麼蛾子,佟姨娘看她站著不動,又說了句:「就明個吧」。
明杏應聲去了。
這一折騰,沒吃上幾口,碗裡的粥便涼了,徐媽媽道:「老奴端下去填上點熱的」,說罷,接了碗出去。
不消片刻,徐媽媽盛了熱粥,手裡又多了個甜白釉魚草紋小碟子,裡面躺著一個切開的金黃流油的鹹鴨子,放到妃竹小炕桌兒,道:「主子吃白粥口淡,就點鹽晶」。
她這一說,佟姨娘覺出口苦,大概肝火盛,遂伸手拿起半個鹹鴨子,用銀箸夾了塊頭子青白放在嘴裡,細細嚼著。
空口吃鹹了,她餚了勺粥,還沒送到嘴邊,門外卻撞進一人,佟姨娘抬頭一看,是個姑娘,也就十三四歲模樣,下龐略窄,臉子像佟姨娘臉上扒下來一樣,那精緻的眉眼一點不走樣。
這姑娘梗著粉頸,滿臉怒氣,進門便道:「姨娘什麼意思?要當著老太太面給小鸞姨娘賠禮,還嫌丟人不夠?」
佟姨娘知道是誰了,這一定是她快說婆家的女兒惠姐,聽她說話口氣很沖,全然不把佟姨娘這生母放在眼裡,微微一皺眉,儘量平心靜氣地道:「捂著蓋著就不丟人了,闔府就都不知道了?」
惠姐憤然道:「有你這樣的娘,臉面都丟盡了」,說罷,又小聲氣囊囊地嘀咕一句:「不如沒有倒乾淨」。
惠姐聲兒小,但這句話還是清晰飄到佟姨娘耳朵裡,她震驚,轉而心涼,把碗重重地撂在炕桌上,正色道:「兒不嫌母醜,你也識得幾個字,書裡就是這麼教的嗎?」
惠姐卻嗤笑,不屑鄙夷道:「我不知什麼禮,母親可曾知禮義廉恥?」
這句話說得佟姨娘的火在也壓不住了,臉子板起,冷聲道:「母親什麼樣由不得你選,這是你的命,你認得認,不認也得認」。
惠姐似一愣,想來母親從沒這麼大聲且刻薄地說話,一時無法對答,急怒蹦出一句:「我偏就不認你,你待怎樣?」
佟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