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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絲,把它們戴上——把它們戴上!”他從爐火邊轉過身來,幫著她戴首飾。
但是彷彿有魔法幫助她似的,她已經把首飾戴上了——項鍊、耳環,所有的首飾她都戴上了。
“不過這件袍子不太合身,苔絲,”克萊爾說。“應該是低領口的袍子,才好配這一副閃閃發亮的首飾。”
“是嗎?”苔絲問。
“是的,”他說。
他建議她把胸衣的上邊摺進去,這樣就大致上接近晚禮服的式樣了;她照著他的話做了,項鍊上那個墜子就獨自垂下來,顯露在她脖子的前面了,這正是設計要求戴的樣子,他向後退了幾步,打量著她。
“我的天呀,”克萊爾說,“你有多漂亮啊!”
正如所有的人知道的那樣,人是樹樁,還要衣妝;一個農村女孩子穿著簡單的服飾,隨隨便便看上去就讓人喜愛,要是像一個時髦女人加以打扮,加上藝術的修飾,就會光彩照人美不勝收了。而半夜舞會里的那些美女們,要是穿上鄉村種地婦女的衣服,在沉悶的天氣裡站在單調的胡蘿蔔地裡,她們就會常常顯得可憐寒酸了。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到苔絲面貌和四肢的藝術美點。
“只要你在舞會上一露面呀!”他說。“但是不,不,最親愛的;我覺得我更喜歡你戴著遮陽軟帽,穿著粗布衣服……對,和你現在比起來,雖然現在更能襯托你的高貴,但我更喜歡你那樣的穿戴。”
苔絲感覺到自己的驚人美麗,不禁興奮得滿臉通紅,但是卻沒有感覺到快樂。
“我要把它們取下來,”她說,“免得約納森看見了我。它們不適合我戴,是不是?我想,應該把它們賣了,是不是?”
“你再戴一兩分鐘吧。把它們賣了,永遠也不要賣。那是違背遺囑條款的。”
她想了想,就照他的話做了。她還要告訴他一些事情,戴著它們也許有助於她和他談話。她戴著首飾坐下來;又開始一起猜想約納森有可能把他們的行李送到哪兒去了。他們早已為他倒好了一杯淡啤酒,好讓他來了喝,由於時間長了,啤酒的泡沫已經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開始吃晚飯,晚飯已經擺好在桌子上了。晚飯還沒有吃完,壁爐裡的火苗突然跳動了一下,上升的黑煙從壁爐裡冒出來,瀰漫在房間裡,好像有人用手把壁爐的煙囪捂了一會兒。這是因為有人把外面的門開啟引起的。現在聽見走道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安琪爾走了出去。
“我敲了門,但是根本就沒有人聽得見,”約納森·凱爾抱歉地說,這回到底是他來了;“外面正在下雨,所以我就把門開啟了。我把你們的東西送來了,先生。”
“你把東西送來了,我非常高興。可是你來得太晚了。”
“啊,是的,先生。”
在約納森說話的音調裡,有一些不高興的感覺,而這在白天是沒有的,在他的額頭上,除了歲月的皺紋而外,又增添了一些愁煩的皺紋。他接著說——
“自從今天下午你和你的夫人離開後——我現在可以叫她夫人了吧——奶牛場發生了一件非常令人痛苦的事,把我們給嚇壞了。也許你們沒有忘記今天下午公雞叫的事吧?”
“天呀;——發生了什麼事呀——”
“唉,有人說雞叫要出這件事,又有人說雞叫要出那件事;結果出事的竟是可憐的小萊蒂·普里德爾,她要跳水自殺來著。”
“天吶!真的嗎!為什麼,她還和別人一起給我們送行——”
“不錯。唉,先生,當你和你的夫人——按照法律該這樣稱呼她了——我是說,當你們趕著車走了,萊蒂和瑪麗安就戴上帽子走了出去;由於是新年的除夕,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了,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所以誰也沒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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