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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荒謬的是，從整件事來看，彷彿一直是明珠和莉莉這兩位高手在過招，誰勝誰負都跟彩虹沒什麼關係。

新仇舊恨就猶如這城市的地下管道，埋在下面，亂七八糟。掏出地表，亂七八糟。修理完畢，填坑歸位，新痕蓋住了舊傷，一想起來，還是亂七八糟。

就這樣，她像一直大頭蒼蠅躲在大街上亂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少年宮。

看看錶，這時候季簧應當在少年宮裡教瑜伽，本因赴宴另找了為老師頂班，豈料這麼快就被&ldo;送客&rdo;了，估計又去了。進去一問，果然在。

她在門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透過玻璃窗，遠遠地看見季簧在前排一絲不苟地做著示範。舉手投足見，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她傳來，使她鎮定。漸漸地，她不再心亂如麻，而是發起呆來。

也許走的太累，也許是心裡太卷，她靠著椅背，恍惚地誰了過去。過了好久，她感到有隻手在輕輕地摸她的頭。

她睜開眼，聽見季簧問道：&ldo;彩虹，你怎麼來了？&rdo;

&ldo;沒什麼事，出來轉轉，轉到這裡，順便來看你一下。&rdo;她打了一個哈欠，舉了舉手中的塑膠袋，&ldo;給你買了糙莓，都洗乾淨了，要吃嗎？&rdo;

他一身熱氣地坐下來，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ldo;這麼餓？&rdo;回頭見他狼吞虎嚥，彩虹心疼了，&ldo;一定是我媽的話太窩心了，害得你晚飯沒吃好。&rdo;

&ldo;哪裡是這樣。&rdo;他說，&ldo;相信嗎？這是我第一次吃糙莓，真好吃。&rdo;

她怔住了，吃驚地張大嘴，&ldo;不會吧？你的家鄉沒糙莓賣嗎？&rdo;就算沒有，他讀大學的城市也肯定有啊。緊接著她就省悟了。糙莓很貴，在水果裡也算奢侈品，就算是彩虹家也很少買，家境貧寒的季簧就更不會買了。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對這事兒窮究不捨有點兒缺心眼兒。

所幸季簧也沒介意，話題迅速轉開了，&ldo;我吃蘋果多一點。對了，上次書店裡缺貨的那套書今天到了，&rdo;他說，&ldo;我幫你買了一套。&rdo;

&ldo;哪一套？巴赫金的還是弗洛伊德的？&rdo;

&ldo;《巴赫金全集》。&rdo;

&ldo;我只要《陀斯妥耶夫斯基詩學問題》，&rdo;她做了個鬼臉，&ldo;剩下的不要，你自己留著吧。&rdo;

&ldo;我買了兩套。書店說學術書不好賣他們就只進了兩套。&rdo;

&ldo;多少錢啊？&rdo;

&ldo;兩百多一套，共有六本呢。別擔心我，我送你的。&rdo;

&ldo;你看你，一到買書就這麼大方。&rdo;彩虹嘆氣。

&ldo;誰讓何老師要考博士呢？巴赫金有點兒難，你得靜下心來慢慢讀，不懂的地方做點筆記。&rdo;

&ldo;你做過他的筆記啊？&rdo;

&ldo;當然做過。有用的書我都做過筆記，前前後後積攢起來有幾千頁呢。&rdo;

&ldo;那你借給我。&rdo;她蠻橫地說，&ldo;我全部都要看！&rdo;

&ldo;當然可以。不過我嚼過的東西對你不會有太多的用。書你還是要自己讀，筆記也最好也是你自己做。學問的事別人替代不了，何況我們又不是一個方向的。&rdo;

一想起筆記的事兒，彩虹覺得自己特有經驗，特有理由批評他，&ldo;嘿，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做老式卡片、把要點記在磚頭那麼厚的筆記本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