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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無玦也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戰事一開,糧草軍備就是首要問題。薛大人,你是戶部尚書,最瞭解錢糧情況,薛大人覺得,此次跟著援軍前往南疆,能籌措到多少糧草呢?」
薛思忠心知肚明地垂下眼,思量了片刻,方道:「下官盡力而為,從今秋的收成來看,約莫能湊齊一萬石糧草。」
「喀」,溫無玦將茶盅擱在桌上,發出一聲清響,嚇了薛思忠一跳。
但見溫無玦臉色平靜,彷彿剛剛那聲輕響只是不經意發出的。
他輕聲道:「安平侯在摺子中要求是十萬石,薛大人只能籌措這麼多,恐怕無法跟南疆軍士交代。畢竟他們在沙場浴血奮戰,我們後勤補給卻不能到位,令人心寒啊。」
薛思忠緊張地抹了把汗,彷彿被真被鎮住了一般,懇切道:「丞相說得是,下官一定再想想辦法。明日是休沐,下官會找戶部侍郎幾個人一起商量一下。」
溫無玦滿意地點點頭,「那就辛苦薛大人了,局勢緊張,煩勞明日把各處糧草打點一下,匯成清單,屆時我們朝堂上議。」
薛思忠忙點頭稱是,「下官明白。」
告辭之際,薛思忠將溫無玦一路送到大門外,見他小轎簡樸不遮風,又傳喚自己的馬車來,格外殷勤備至。
他擺擺手,「不必了,有勞薛大人,我坐慣軟轎了。」
此時子時已過,更深夜闌,竟有初雪細細索索,平添了幾分輕寒料峭。
溫無玦俯身進轎,陸嘉放下轎簾,便瞧見他方才還是溫潤平和的臉上沉了幾分。
街上幽寂無聲,地上披了一層薄雪,腳踩上去只聽見細碎的聲響。
陸嘉跟在轎子旁,擰著眉頭思索了半天。
「薛尚書似乎很怕丞相,想必不敢欺瞞丞相。」
這突兀的一句,讓轎子裡的溫無玦愣了下。
好一陣他才反應過來,不由得輕笑出聲,陸嘉這是見他面色不好,在寬慰他。
他素來寡言,難得說句話,也乾巴巴的,卻是個實心眼的。
想到薛思忠,溫無玦緩緩道:「那人是隻笑面虎,表面功夫一流,實則陽奉陰違,是個尸位素餐的貨色。罷了,我也沒真想讓他籌措糧草。」
他聲音很輕,陸嘉卻聽得仔細,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哪裡看出來薛思忠是個表裡不一的人,最後只能默然。
出了平康坊,便是四岔街口,別的街坊都是悄然靜謐,唯獨對面的芙蓉街華燈重重,笑語盈天。
轎夫剛調了個頭,準備回丞相府,陡然聽見轎子裡傳來一聲,「去芙蓉街。」
陸嘉怔住了。
芙蓉街是汴京有名的煙花之地,明面上是笙歌簫舞,清談樂藝,背地裡卻多是見不得人的骯髒勾當。
「丞相要去芙蓉街?」陸嘉怔然問道。
「對,芙蓉街扶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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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音閣?」
蕭歸正無聊地轉著小機弩,驀地停了,鯉魚打挺般坐正了身體。
「你確定?」
辛和忙不迭點頭,「對,奴婢親眼瞧見他進去了。」
蕭歸臉上頓時烏雲密佈,陰壓壓的。
辛和瞧著他的臉色,又不懷好意道,「先前皇上只在芙蓉街打馬路過,吃了杯茶,便被丞相訓斥了好弄風月、必致敗國,如今他可自己都進去了,真是的!只許丞相放火,不許君王點燈嗎?」
「啪!」
某人手中木質的機弩慘遭橫禍,斷成了兩截。
蕭歸冷冷道:「什麼君王點燈?朕進去了嗎?」
「對對,皇上壓根沒進去,還談什麼點燈,奴婢該死。」辛和忙附和道。
蕭歸難掩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