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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這個人,雖以冷硬狠厲聞名,生得其實清舉。
魏鸞埋頭幫他挽袖,盛煜便端然站著,隔了咫尺距離,打量她微垂的眉眼。
在察覺她要抬頭時又迅速挪開目光。
而後,他的視線落在桌上的一匹木雕駿馬。
那馬三寸高,以細膩的沉香木雕刻而成,昂首揚蹄,凌雲奔騰。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魏鸞,「怎麼擺到這裡了?」
「什麼?」魏鸞沒明白,抬頭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才恍然明白,遂道:「是覺得它雕得很好看,也有趣,擺在這兒多瞧瞧。她們說這是夫君帶回來的,是在外面買的嗎?京城裡很少見這樣的。」
盛煜饒有興致地挑眉,「怎見得?」
「沉香木質地名貴,尋常難得。若拿來雕東西,自是請名匠出手,選吉祥寓意來雕刻,極力求精求奇。若將這木頭交給他們,怕是要翻出許多花樣裝飾,不止是雕匹馬這樣簡單。其實這樣就很好了。」
她說著,便取軟巾遞給他插手。
盛煜踱步到桌邊,將那馬瞧了兩眼,回頭問她,「你覺得很好?」
「當然很好,返璞歸真。」
魏鸞說了半天也沒問到來處,又探到:「夫君哪裡買的?我想多尋幾樣。」
多找幾個嗎?
他近來可沒工夫搗鼓這東西。
盛煜抿唇,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只隨口道:「在嶺南一帶瞧見的。忘了。」說著話,便出了門,往擺飯的抱廈那邊走。
魏鸞跟在身後,瞧了眼桌上的沉香馬,心裡有些可惜。
嶺南那地方太遠,看來她是指望不上了。
好在晚飯吃得很順利,春嬤嬤因怕菜色不夠,不必吩咐便添了幾樣冷盤糕點,倒也夠兩人吃。過後歇了片刻,洗夏送來盛老夫人送的那罈子菊花酒,夫妻倆各自嘗了兩杯,酒液甘甜,功德圓滿。
盛煜有事在身,仍要回南朱閣。
魏鸞自然不會提留宿的事,只送他到門口,臨行前輕輕拽住他衣袖。
「夫君,明晚我讓人做蟹粉豆腐,過來嘗嘗好麼?」
盛煜隨之駐足,見她站在地錦密佈的矮牆邊,眉眼婉轉,藏幾分懇求。他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知道她今晚的舉止無可挑剔,比起在南朱閣孤單冷清的食之無味,他甚至還挺喜歡在抱廈裡有人紅袖添湯。
總歸金豆還很多。
盛煜稍加思索,頷首答應。
走出去很遠,盛煜回頭時便見四合的暮色裡,魏鸞站在涼臺散心,衣裙漫捲。
僕婦曾向他回稟,說少夫人很愛登臺遠眺,有時候能坐兩個時辰。
自是藏了心事的緣故。
盛煜遠遠看著她,亦如回京後無數次遠遠打量她一樣。只是那時她是內定的太子側妃,與章皇后那蛇蠍婦人親如母女,看在眼中格外刺目,如今她已嫁入盛府避禍,成了他的妻子,會為他挽袖洗手,陪伴祖母。
只是魏家雖審時度勢答應了賜婚,她心裡當真放得下章皇后和青梅竹馬的太子嗎?
盛煜眸色漸凝,抬手撫向袖口。
晚風微涼,有極淡的香味襲來,他湊近了細嗅,聞到上面有很淡的菊花香味。
應該是她今日賞菊沾染花香,而後留在了他身上。
……
次日清晨魏鸞去盛老夫人處問安,原想著坐坐就回曲園,誰知卻被耽擱到了後晌。
事情是因盛月容而起。
在初嫁入盛家時魏鸞便知道,她這小姑子盛月容跟她的死對頭沈嘉言走得頗近。按理,沈嘉言是相爺的掌上明珠,得淑妃母子青睞,被選做公主周華音的伴讀,是不太會將盛月容這般五品官之女放入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