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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紅燈,溫廣辰回頭幽深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有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們夫妻是看著梁延長大的,對他太瞭解,這孩子看上去乖順聽話,但脾氣倔得很,是個寧折不彎的性格。
知道一兩句話勸不住他,只能慢慢商量著來,溫廣辰禁不住嘆氣:「其他事可以商量,但你自己搬到外面住的事想都不要想,過幾天上學,你住這邊不方便,可以搬去和小朗一起住,他在你們學校附近買了處房子。」
父母去世,還留下巨額債務,他們夫妻實在不放心讓一個孩子自己孤零零的在外漂泊。
梁延將眼睫垂得更低,眼底浮動的情緒盡數掩藏。
和溫朗一起住?說破天去那人也不會答應,他現在有多討厭自己,梁延很清楚。
車子穿街過巷,駛進小區,溫家的房子在裡邊的別墅區,就在梁延家隔壁。
可現在那幢房子已經不是梁延的家,幾個月前,他父母為了還債,已經把房子賣了。
下車後,梁延始終低著頭,沒去看那房子一眼。
他和父母一起在那棟房子裡生活了十八年,哪哪都是過去的影子,看一眼怕是眼淚就繃不住了。
秦蓓看出他有意避著老房子,挽著他的胳膊拉他進自家:「你溫叔叔停車,我們先進去。」
門鎖開啟,開門時見到玄關處的鞋,秦蓓愣了一下:「小朗回來了?昨天電話裡不是說這週末不回家嘛。」
隨手拿了雙拖鞋遞給梁延:「小延,穿這個。」
梁延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進過溫家了,房子裡的傢俱陳設還是老樣子,只是放在樓梯口的那兩盆綠蘿變化太大,之前還綠油油的枝繁葉茂,現在禿得就剩杆子了。
最近幾年秦蓓和溫廣辰都很忙,不經常在家,沒時間打理。
梁延換上拖鞋,走到沙發旁,剛準備坐下,但卻愣住了。
溫朗大大咧咧地歪倒在沙發上,兩條過分長的腿一條盪在沙發邊兒上,另外一條支著倚在沙發背上。
人似乎是睡著了,靠枕半壓在頭上,遮住了眼睛,只露出英挺的鼻樑和薄削的嘴唇。
梁延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瞬,最後停在他的耳垂兒上。
那裡釘著一顆深藍色的耳釘,雖然很小一顆,但不妨礙它騷氣。
窗子透過來的光剛好打在上面,耳釘折出一小點亮晶晶的光斑,投在溫朗立體的下頜線上,十分惹眼。
溫朗比梁延大一歲,比他早一年高中畢業。
溫朗畢業那天,他們吵了一架,險些動手,兩人的關係從那時起降到冰點,整整一年,兩人刻意迴避彼此,沒再見過面。
染了頭髮、帶著耳釘,渾身酒氣的溫朗,在梁延看來有些陌生,高中時他確實野得不像話,但還沒達到現在這個程度,大學這一年,他變化好大。
秦蓓換好鞋走過來,看他還在站著:「小延,你站著幹嘛,怎麼不……」
秦蓓話還沒說完,餘光瞟到睡在沙發上的溫朗,瞬間火了,抓起他擋在頭上的抱枕又砸回去:「溫朗!看看你成什麼樣子!」
溫朗被砸得有些發懵,嗖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睜眼看向梁延時,目光一片茫然,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他怔怔地盯著梁延看好半天,才回過神兒,目光隨之降到冰點,瞬而視線轉到別處,多一秒都不願意停留。
梁延也收回視線,垂在身側的手蜷曲著慢慢攏緊。
在梁延知道,剛剛溫朗的一個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雖然一年時間過去了,他對自己的厭惡絲毫沒有減少,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
溫朗向後拂了把額前的碎發,散漫地靠回沙發上,一手用力摁著太陽穴,眉毛擰成川字,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