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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應該抹了粉,汗一出,裹著粉香汗臭還隱約能聞到一股尿騷味,直衝姬姮的鼻子,姬姮這時也不知怎的想到先前在暖池裡遇見的小太監,他身上倒沒有這些令人噁心的髒味兒。
劉乾沒等來她說話,眼瞧要分道,突然低聲跟她笑,「咱家聽皇后娘娘說,麗妃娘娘病的有些重,前頭皇后娘娘還想叫咱家去探望,沒成想咱家空不出時候,今兒個將好跟九殿下一路,可還是沒得去,咱家這樣卑賤的奴才,進了娘娘殿裡都是玷汙,哪比得上昨兒個娘娘宮裡呆著的人呢。」
姬姮搖扇的手一頓,寒著面盯他。
劉乾手拿著拂塵揮揮,拱手道,「咱家還得替陛下去檢兵,就不隨九殿下一道了。」
說完就走。
姬姮閉上眼又睜開,心頭火氣無處發,連扇了好幾次風才勉強鎮定。
厭翟車停下來,她下了車進黎翠宮裡,驟然聽到一聲孩子嚎哭,她匆匆入內,就見內殿左邊閣房裡人影晃動,她的母妃摟著半大孩子在哄,眼眸溫和慈愛,完全看不出背地裡的齷齪。
姬姮走到她跟前柔笑道,「母妃,皇弟怎麼了?」
麗妃拍了拍姬煥,「你父皇也不過來看他,他想見父皇誰還攔得了。」
姬姮把團扇給京墨,側身坐到杌子上,摸一下姬煥的小臉,「你鬧什麼?還有沒有體統?」
姬煥烏溜溜的眼珠子朝麗妃瞄,「不是我想哭的,母妃掐我,我疼……」
麗妃一瞬難堪,鬆開他讓嬤嬤抱了下去。
姬姮陰惻惻的瞪著她,「您做什麼?他是您的兒子,您也下得了手?」
麗妃身體微顫,「連你也不體諒本宮嗎?」
「父皇寵愛您,皇弟是父皇唯一的皇子,您有什麼不滿的?」姬姮問道。
麗妃睜大眼,「那他為什麼不立煥兒為太子?」
「立太子不是父皇一人決定的,您在宮裡這麼多年,難道還要兒臣來明說?」姬姮甚為不解,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把這種事怪到父皇頭上。
麗妃眼底泛淚光,未幾抬袖抹去,她涼聲道,「你真是你父皇的好女兒。」
姬姮翕動著唇,「兒臣也是您的女兒。」
麗妃低笑,「我們黎國人,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你怎麼就不一樣呢?」
姬姮沉默住,倏忽起身道,「母妃糊塗了,這裡是大魏。」
麗妃嗤的一聲,「本宮告訴你,你向著你父皇,他卻只念著他的江山,你不過是他養出來鞏固統治的工具,如有必要,他也會將你送出去。」
大公主和四公主遠嫁韃靼和親,二公主嫁給了吏部尚書的兒子,三公主嫁去了高句麗,皇家的公主生來就由不得自己,一生也只能在權勢中沉浮。
「母妃若顧念兒臣,就安分的呆在宮裡。」
姬姮踱出門,遠遠見到幾個太監抬著花木往殿後去,她伸手掐斷擋在眼前的枝椏,紅唇緊抿。
那個叫胡蘇的太監赫然在其中。
——
陸韶在監欄院一宿未睡,早起就直奔內官監後苑,那院裡做著個守門的老太監,正靠在門前嘬菸袋。
陸韶蹲到他跟前,「乾爹。」
陸富貴拿菸袋敲他頭,「灰頭土臉的,不是犯了太歲吧?」
陸韶面露糾結,片晌還是將事情原尾告訴了他。
陸富貴被煙嗆得連連咳嗽,好半晌才平息道,「也是你的造化。」
陸韶悶聲不語。
陸富貴將菸袋放旁邊,給他分析,「跟了九公主是享福去的,旁人幾輩子也修不來,你就偷著樂吧。」
陸韶想起姬姮淡漠瀲灩的臉,愁眉不展,「我只怕她過河拆橋。」
陸富貴點點頭,「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