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2/4 頁)
淚,叮囑的口氣說:“收拾好了再哭。我聽說,淚掉在死人身上,死人的魂是要跟著你不散的。”
人一走,茶便涼,這個話,不光用在活人之間,對死人也是。活人總是有些自保的涼薄,活人要活,再有感情,也不希望鬼魂來打擾。
這一次我沒有擰,給聽荷換了衣服,淚卻止不住,楊騁風在旁邊幫我,尤其看著給我擦淚。
一切收拾好,天也有些亮了。我想讓楊騁風把孩子抱過來再看他娘最後一眼,楊騁風堅決反對。“一個人死了也就罷了,還要帶上孩子。那孩子才下生幾天?看了能怎樣?能記住麼?你這女人就是這些小仁慈。”
我不得不承認,楊騁風有時說的是真相,可真相,往往卻是殘忍。媽媽因為他而死,孩子呢?他會懂嗎?長大又會懂嗎?人間的感情,這,這,殘忍。我們的命啊,是為了什麼而有意義?
聽荷下葬那天我沒去,我受不住,也不想太招人眼,我也只是個丫環。聽說因聽荷是個丫環,也沒什麼儀式,只請了和尚唸了唸經,便散了。人死了,萬事皆空,有沒有儀式,於事無補。
回到聽荷的屋子,裡面的東西都已被換過了,像是,從來沒有這麼個人存在過。我慘笑了下,正準備出門,一個人把我堵了回來。
眠芍比以前更漂亮了,打扮的花枝招展,腕上是上次楊騁風給我看的那個珠串。
“喲,這個屋子,一股子怪味兒。”她拿了粉紅的絹帕,作勢掩了掩鼻。
我輕輕行了個禮,“見過眠芍姐姐。”
“嘖嘖,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呀。”眠芍拿了帕子搖了搖,珠串也跟著一閃一閃的。她剛要往椅子上坐,還沒沾邊兒,又起來了,“這個晦地方,不吉利。”斜著我,冷冷的說,“君府裡捱打的丫環也敢到楊府來亂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莫名的指責。照我以前的性子,非刺她兩句不可,現在,我不說話,沒必要,浪費那口舌做什麼?
我一鞠禮,“眠芍姐姐如無事,我先告退了。”
“慢著,這麼急著走,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眠芍這是找茬,我住了腳,卻不說話,以靜制動,聽她說話。
“聽荷——,說什麼了?”
“回姐姐,只是絮絮家常,別的,沒什麼。”
“哼,那個小丫頭,以為勾引了少爺,就有人撐腰了?”
聽荷剛入土,這話,真狠。爭,沒有意義,聽荷不會聽見,也不會回來。
她見我不說話,肆憚的打量了我一番,鼻子裡嗤了一下,“什麼貨色!”
忍!我悄悄的深吸一口氣。
“小賤人,你那潑勁兒呢?難不成,也讓君聞書那個木驢給磨沒了?”
我實在忍無可忍,“姐姐口下留點情,君家,好歹也曾是姐姐的孃家——”
“住口!那兒是我的孃家?我呸!他姓君的,有一個是好人麼?君家那片地方,有一塊兒是乾淨的麼?什麼是道貌岸然、做□立牌坊,他君家最是,一群狗屎不如的東西!”眠芍顫著頭破口大罵起來。
眠芍的激烈讓我吃驚,聽引蘭說,眠芍九歲進了君家,二十歲陪了房,在君家也生活了十一年,誰也不敢惹她,怎麼對君家是這個感情?君家不好,但若有一天我離開時,想來我也不會痛恨到這個地步,眠芍,她為什麼這麼恨君家?我疑惑著,但這裡沒我的事,我也犯不著和她進行口舌之爭給自己惹禍,我沉默。
眠芍罵了一陣,又轉向了我,“你怎麼不說話了?我記得你以前也很恨姓君的呀,怎麼現在軟了?讓君聞書給開苞了?”
她說的十分鄙俗,聽的我很刺耳,我不由得說:“眠芍姐姐不要多猜疑,少爺是正經人,我,也沒有那麼……不識斤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