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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確實如此。
劉管家招來一個小丫鬟,就吩咐她領著兩人去廂房休息。
小丫鬟面目清秀,本應是最活潑好動的年紀,卻偏偏神色疏淡,無甚表情。她一人在前,足下輕盈無聲,如若飄飛。
文心愈發疑惑。這莊裡的人看來個個都不只是下人那麼簡單!不過,兩人到此只為避雨,並無他意。只要不損及她和無憂,再大的事也不是她能管的。
剛入廂房,便可聞空氣中瀰漫的甜甜香味。文心朝裡看去,卻見佈置也是貴氣逼人。外間是紫檀木嵌螺鈿理石桌椅,雕雲蝠龍紋套几上依次擺放著各式精美的花瓶等物件。牆上懸著幾副字畫,字型狂放,繪畫繁複精緻。文心雖看不懂,卻也能判定不是凡品。內外間只用華美的翠珠吊簾隔開,挽簾而入,便見一座八扇的榆木雕花鏤空格柵屏風,後置一張榆木製雕雲紋大床,其床形體高大,正面裝有垂花門,看上去玲瓏剔透,恢弘壯觀。
文心暗自驚疑,人道是 “北榆南櫸”,榆木產自北方,木性堅韌,紋理通達清晰,雖是上好的木材,卻在南方不可多見。此地離南疆甚近,如何此家主人會舍櫸木而取遠在千里之外的榆木製具?
忽感身上一陣溼冷,文心不再耽擱,兩人依次換了乾淨的衣裳,便坐到桌邊準備喝丫鬟送來的薑湯。
文心拔下固定頭髮的銀簪。瞬時幽泉墨髮流淌,女氣必露。她用銀簪試了下薑湯,沒變色,暗暗放心。欲飲,卻生生被無憂喝止。
“怎麼了?”文心看著他伸來的手,心下一陣奇怪,道:“這湯裡沒毒啊。”
誰知無憂竟一反連日來的漫不經心,滿臉肅然,就連那眉間的一點胭脂色也彷彿活了般的紅光流轉,越發顯得嬌豔欲滴。
只聽他鄭重說道:“這薑湯里加了一味燕子草,燕子草本身無毒,還是強身健體的補藥。但是……”他語鋒一轉:“它若與曼佗羅相混,就會使人全身疲軟,乃是一種上好的軟經散,且效力持久,只是須經個把時辰才會發作。”
“你說的曼佗羅……”文心對草藥一無所知,只能滿臉疑惑的請教無憂。
“你進門時應該也聞到了一股甜香。”他轉頭示意文心看一旁八角香几上置放的博山香爐,燻煙嫋嫋,沁人心脾。本是香料上品,此刻卻用來害人!
我不犯人,人卻犯我!文心心下黯然。她又一次感到這裡不是原來熟悉的世界。這裡法制觀念薄弱,法制社會那一套也不能與這裡落後的生產力相適應。這裡人命如草芥,每走一步都須萬分小心。
兩人不動聲色地將薑湯倒在了牆角,在房內或聊天,或裝作研究字畫。仿若毫不知情。
雨勢漸小,卻直到晚飯時刻也未有停下的跡象。
這時先前的丫鬟進來把湯盅收拾了,並傳話,說少爺有請。
文心眼皮一跳,暗道:大老闆終於出來了,看他要玩兒什麼花樣!
一路跟隨行至大廳。此廳裝飾華貴異常,就連每一寸地都好似用黃金鋪就,處處流光溢彩,不可名狀!
廳中已擺好了一桌菜餚,一年輕公子端坐上首。他一身繡金華服,看起來頗為英俊,可惜面色略微浮腫,眸光中隱隱閃爍著陰鷙。一看到文心二人進來,立刻喜笑顏開。連忙招呼入座。似是頗為殷勤好客。
文心也滿臉堆笑,樂得陪他演戲。
只聽那人說道:“二位貴客仙姿飄逸,來到此地真是讓鄙莊蓬蓽生輝啊!只是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哪裡哪裡,莊主謬讚!小弟林文心,這位是慕容無憂。說來我們二人還得多謝莊主幫忙啊!。”文心小心應對。
“何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在下樑斌,兩位兄弟如不嫌棄可以稱我一聲梁大哥!”某人厚臉皮的開始稱兄道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