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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問道:“雲深,你怎麼樣?”
雲深的聲音有些弱,卻從容不迫:“我沒事,還活著。”
寧覺非的眼光也已找到了指揮官。
遊玄之騎在馬上,身著官服,手握長劍,正怒視著他。
寧覺非笑了起來。
淳于翰看著這陣勢,感到驚懼不安,在他懷中使勁扭動著,叫道:“放我下來。”
寧覺非暗中將刀鋒頂在他的腰際,輕道:“景王殿下,安份一點。”
淳于翰嚇得身子一僵,頓時不敢再動。
接著,又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一小隊人馬從街口疾馳而來。
圍住他們的南楚禁軍微微騷動了一下,有人往那邊看去。
當先一人便是身穿太子服飾的淳于乾,後面是穿著朝服的淳于朝,還有幾個年輕的武將,再後面是幾輛馬車,從車上跳下來了幾個不會騎馬的文臣和宦官。這些人無不臉色鐵青,目中噴火,顯然義憤填膺。
淳于乾在外圍勒住了馬,凝視著寧覺非,沉聲道:“寧先生,北薊國師雲深借出使之機,竟然與埋伏在我朝中已久的奸細聯絡,竊取我重要機密。那雲深奸狡似狐,此事我料你並不知情,因而與你無關。請你退過一旁,不要干涉我朝中事務。”
寧覺非卻淡淡地笑道:“雲深是我朋友,此事乃我私事,我管定了。”
淳于乾冷笑:“你前日才說不當棋子,今日卻主動跳上棋盤。如此愚不可及,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寧覺非仍是淡然一笑:“今日在場眾人,有誰不是棋子?大家都身在局中,只不過有人清醒有人懵懂而已。”
淳于乾神色一凜,隨即正色道:“請問寧先生清醒嗎?”
寧覺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是否清醒,只怕太子殿下最為清楚。”
淳于乾誠懇地勸道:“先生猶如天外飛龍,何不繼續做局外人?”
寧覺非卻開朗地笑道:“我本欲逍遙於紅塵之外,是太子殿下不肯罷休,幾次三番相逼,終將我拉入局中。”
淳于乾略微一頓,便連聲冷笑:“先生本是南楚人,我求賢若渴,此中誠意,天人共鑑,所作所為,並不為過。但那雲深為北薊重臣,卻百般設計引誘於你,你已身入觳中而不自知,實讓人可笑可嘆。”
寧覺非微笑:“我願意,你卻如之奈何?”
他此話一出,那幾個年輕的文臣已是指著他怒罵:“你這無恥逆賊,不為國盡忠也就罷了,竟爾相助敵國,實是大逆不道。”
一時間,大罵他“奸賊”、“小人”、“無恥”、“卑鄙”之聲大作。
寧覺非卻只是冷笑不答。
淳于乾一揮手,幾名形貌勇悍的御前衛便自車中拖出來一個五花大綁的中年宦官,直拽入圈中,扔到北薊人的腳前。那人全身皆是酷刑所傷,已不成人形,卻還活著。
寧覺非只瞄了那人一眼,眼神一冷,不由想起了當日自己所受的慘酷折磨,殺機頓生。
淳于乾看著雲深,陰沉沉地笑道:“雲深,你往日龜縮於薊都這中,自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果然好計謀,竟然派人淨身入宮,十年間便成為宮中大太臨,潛入我中樞要地,令本王十分佩服。可笑你的人急不可耐,竟然來了沒兩天便與他私會,是欺我南楚無人麼?”
雲深面不改色,也是冷笑兩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淳于乾冷哼一聲:“雲深,憑你心智如海,舌燦蓮花,今日倒要看你如何逃脫。”
北薊使團的那些文職官員有些受了輕傷,有些雖未受傷,也是累得筋疲力盡,此時都勉力站著。淳于乾此言一出,抱著雲深的護衛身旁站著的那個文士忽然手腳奇快,一把將雲深奪過,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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