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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他堅定的說。
儘管已經淪落至此,可是讓他做一個女子玩賞的器物,他不甘心。
他也絕不會為了成全清白而自殺,生存乃是世上至大的恩賜,放棄生命才是懦夫的行為,曾經府內有男寵因不願受辱而投湖自盡,看著他冰冷的屍體,桓遠雖然感慨,卻並無一絲敬佩。
生難死易,他選擇艱難的那條道路。
“不願意啊。”容止輕輕的笑出聲來,“好志氣,好風骨。可是桓遠,你沒得選擇。”
他端起酒杯,觀賞澄碧的液體,酒液因為他的動作灑出來少許,撒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洇開一小片幽綠的印漬:“你方才說我不甘心,你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的想法?”
見容止起身要走,桓遠知道今天無法說服他,嘆了口氣道:“也罷,你甘心,我卻不甘心,就算這次失敗了,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放棄。縱然不幸死了,也強過在此忍受煎熬。”
容止笑一下,慢慢的朝屋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煎熬?”他反問桓遠,“你覺得,留在這裡錦衣玉食生命無憂,對你來說是一種煎熬?”
桓遠嗤笑一聲:“難道我應該認為這是天大的恩寵?”
容止腳步頓一下便繼續朝外走去,過了一會兒,桓遠好像聽見屋外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傳來一句話,好像有,但又好像是他恍惚間產生的錯覺,那聲音是那麼的渺茫,好似自亙古洪荒始便存在的滄然:
“天地為爐,世間萬物冥冥眾生,誰不是在苦苦煎熬。”
容止離開後,楚玉在杏花林中又徘徊片刻,便打算回去,途經東上閣與西上閣的交界處,正看見江淹和其他五名剛才已經得到出路的少年朝外府走去,楚玉朝他們點點頭便從他們身邊錯肩而過。
沒有牽掛沒有回頭,出了這扇門,他們今後便是陌生人,事實上,對於楚玉來說,這些人原本就是陌生人,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從此之後便是永訣。楚玉這麼想著,嘴角微微翹起,沒有回頭。
從此之後再無相見。幾乎是同時,這麼想著的江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從前日夜所想的,無非是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能夠離開的時候,卻產生了一些困惑。
那個女子的背影,灑脫而自由,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陌生得好像第一次看到一樣。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十九章 街頭狂奔秀
送走江淹沈光左七人,又過兩日,陸續有男寵向她投誠,說出桓遠的安排,他們也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自由與前程。
至於具體將誰舉薦給什麼人,由於楚玉對環境的陌生,還是不得不將這件事交託給容止,讓他全權辦理。
雖然楚玉依然沒有完全相信容止,可是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假如不借助他人的力量,她只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有的男寵是隻求走人就了事了,但也有些不安分的,臨走前還不忘陷害別人,比如跟她告密說誰誰誰某日某時罵過公主什麼的,楚玉左耳聽進,右耳聽出,一邊笑笑點頭,轉身忘得乾淨。
三個女人是不是一臺戲她不曉得,不過三個男人一臺戲,她在這裡算是見識到了,她要是真耐心處理這些亂成一團的關係,不知要耗費多少精神,不若什麼也不理,乾乾脆脆一刀斬斷。
短短几日,人物風流雲散。除了不能放的,不想走的,沒處送的,二十多個男寵,只剩下六個還留在府上。
雖然每天被一大群美男子圍繞著十分的賞心悅目,但是看久了也會眼花,更何況,他們大部分並不是真心誠意留在這裡的,在一起困久了難免會出什麼亂子,桓遠的這件事雖然被她扼殺在搖籃裡,可是他日難保不會再出現一個張遠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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