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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放心,你好好睡一覺,爺明早就回來。”
二爺走了,走的時候還帶著那一身我為他挑選的戲裝。
二爺讓我睡,我哪裡睡得著,我不怕二爺帶著我鋌而走險,但是我最怕的就是等,這些天,我不知等了二爺多少個夜晚。
二爺許是怕我寂寞,還特地留下了青衣陪我。
我轉頭問青衣,“二爺是想遣你回去嗎?”
青衣說,“二爺是想讓我們走的,可我們是梨園的人,從小跟著二爺一起練功,一起學戲,家裡在哪早就不知道了,我們和你一般,離開了梨園都是無處可去的。”
我道:“你們若是都走了,不知道二爺該怎麼辦。”
青衣大概是看出了我眼底的落寞,輕輕拍了拍我肩膀,“你放心好了,只要二爺在,紅府就在,梨園裡那麼多夥計,不會就這麼散了的。”
對啊,只要二爺在,紅府就在……
我轉過頭,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青衣……”
“嗯?”
“你見過二爺小時候?”
青衣張開嘴便笑了,“我來紅府那年,二爺已經過了志學之年,不過那時候二爺也算天資聰慧,身形俊朗,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對誰都挺好,可一練起功夫來比誰都認真。”
我淡淡的道:“是嘛……”
青衣點點頭,“二爺有一次在院子裡練鐵彈,我們幾個夥計站成一圈幫他撐靶,恰巧舅老爺拿著面給老夫人買的洋鏡子走過來,那鏡子背面是黑的,中間還鑲了顆白珠子,二爺頭也不抬一把鐵彈射過去,直接就給舅老爺射倒了。”
我與青衣笑的合不攏嘴,我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青衣轉過頭,指了指後院亭子邊的那一片空地,“就在這裡,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多花,紅府來來往往熱鬧的很,那時候一來客人,老爺就讓二爺在院子裡耍花槍給他們看。”
咦?耍花槍的二爺?
我盯著後院亭子旁的那片空地,想著二爺手舉花槍的樣子,那時候的二爺應該還沒有這麼高,腦袋後面留著個長辮子,不知道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表情淡淡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股沉穩的勁。
我心道,怎麼就沒早些遇見二爺,如果我一早就在紅府裡,一早就能看著他去盜墓,去唱戲,該有多好。
青衣見我發呆的模樣,輕輕拍了拍我,“又在想二爺了?”
我點點頭,卻不知我的“想”與青衣口中的“想”著實不是一個。
青衣道:“絹花走的時候告訴我,從這裡往城西去,都是些老長沙人建的土房子,房頂不高,也沒那些個帶彎角屋簷,花仙樓算是獨樹一幟三層頂的戲樓,這紅府房子數祠堂那間頂梁最高,我們若是爬上去,說不定能看見二爺唱戲的花仙樓呢。”
正說著,我便要去找梯子,青衣一把攔住我,“找什麼梯子,去找幾根竹竿拼在一起,一撐不就上去了。”
我抬起頭望了望,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麼高的房頂至少要四根拼起才能上的去,青衣推推我,“沒事,你的功夫可以啦。”
青衣接好竹竿,輕輕鬆鬆一撐就上去了,我也學著青衣的模樣助跑幾步,向上一撐,竹竿飛起來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都是飛上去的……
青衣一把抱住我,我站的不穩,竹竿也扔了,青衣卻向著西邊一指,“你看。”
西邊並不像絹花說的,只有花仙樓一棟獨樹一幟,高起的房屋還是很多的,但我一眼就認出了二爺唱戲的戲園,那棟建築通體明亮,四個彎角都掛了火紅的燈籠。
我想著,二爺的霸王別姬唱一段要大半個時辰,二爺從酉時開始唱,如今已經快唱完了。
花仙樓的燈還亮著,說明二爺還沒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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