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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比著沉默一樣,一路氣氛詭異地到了機場。
王樹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不像王大栓,他知道自己沒病,腦子清楚得很,也明白謝一已經請了那麼長時間的假,於情於理該回去工作了,可是……心裡就像是長了根刺一樣難受。
看著謝一提著行李,站在門口,一副“就等著你們回來說聲再見”的樣子,那不冷不熱的笑容和禮貌道別的清淡,讓他心裡就像是著了一把小火一樣,燒得難受。
到機場,托執行李,換登機牌,王樹民一言不發地跟在謝一身後,誰也不吱聲——到了要過安檢的時候了,謝一這才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回過頭來對王樹民說:“那行,你早點回去吧,我這就走了。”
王樹民直直地看著他,不吱聲,看得謝一有點彆扭,轉開視線,說了聲“再見”轉身往裡走。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緊緊地攥住他的手腕。手掌和手指上有握槍留下的堅硬的繭子,掌心溫熱。禁錮著他瘦骨嶙峋的手腕,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死不放手一樣。
謝一的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第二十六章 破繭
他攥得那麼緊,好像一鬆手,面前這個人就會不見了一樣,謝一甚至能感覺得到王樹民手心冒出的細密的汗水,時間好像凝滯住了。
王樹民看著他有一點受驚嚇似的表情,那雙睜得大大的桃花似的眼睛,因為乾澀而有些起皮的淡色的嘴唇,突然覺得心裡有那麼一種壓抑不住的衝動,想要把這個人抱在懷裡,想要把他永遠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
想要……
心越跳越快,每個人都隱隱約約地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是恐懼於承認。
謝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王樹民,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裡,那眸子裡的光,輕易地就灼痛了王樹民的靈魂,腦子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說,這個人就要走了,這個人就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感覺,好像這時候真的放謝一走了,兩個人就一輩子也回不到最初的時候了。
可最初的時候是指什麼呢?是他一天到晚追在小小的謝一身後欺負人,還是稍微大一點以後,那苦熬三年才換來的親密無間……抑或是,在陰冷潮溼的小弄堂的閣樓上,那個酒精作用下的,青澀但是讓人刻骨銘心的吻?
王樹民牙關咬得緊緊的,理智在不停地告訴他,這個是兄弟,是朋友,是發小,多過命的交情都算得……可是,不能再進一步了,真的不能再進一步了,那一步是罪大惡極,跨過去的話,他會冒著失去一切的風險。
父母,家庭,社會,流言蜚語——
但控制不住收縮的手掌上的肌肉出賣了他。
好像就這麼過了很久很久,謝一的表情從受驚嚇,到期待,到平靜,再到某種說不出的灰敗疲憊,像是過了一生一世一樣,然後他慢慢地低下頭,去看王樹民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手,輕輕地笑了一下:“怎麼了?”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是一柄重錘打在王樹民的心上,他下意識地便撒了手,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謝一嘴唇上僅有的血色隨著他這小小的一步褪了個乾淨。
隨後他再一次抬起頭來,看著王樹民。後者避開了他的目光,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問:“你……五一還回來嗎?”
謝一嘴角顫動了一下,像是想要笑一笑,隨後他搖搖頭:“再說吧,我不一定有空能回來,到時候說不定乾爹早把這茬子事給忘了。”
王樹民張張嘴,卻再不知道說什麼了。謝一像是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對他點點頭,拉著行李箱,像安檢口走過去。王樹民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堵住了什麼一樣,那麼酸,那麼苦,大喊大叫也發洩不出一樣,他的思緒亂成一鍋粥,有一句話卡在那裡,一直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