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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愁甚至「看」到了之前他放走的那條黑蛇,黑蛇蜷縮在石縫中,身體與環境同色,若不是應無愁此時視力太好,尋常人就算站在黑蛇面前仔細觀察,也未必能發現這條完全融入陰影中的蛇。
應無愁的視線沒有在黑蛇身上停留,之前他還覺得黑蛇是條可塑之蛇,但在見到岑霜落的真身後,世間鱗片便再也無法入應無愁的眼了。
不過是庸脂俗粉罷了,哪裡比得上他從蛋就開始養起,在未出世時便傾注了感情的岑霜落。
應無愁的視線籠罩著整個山脈,甚至在一個佈置了隱匿陣法的山洞中看到被寧承影泡在古怪液體中的活屍,卻沒有找到岑霜落的下落。
無論是蛟身還是人形。
說到人形,他身邊好像蹲著個人形物體,氣息有些熟悉。
遍尋無果後,應無愁睜開眼睛,矇眼的布條自然滑落。
他一眼便看到寧承影半蹲著守在自己面前,神情傻得令人憎惡。
應無愁只看了寧承影一眼,便不忍直視地別開視線。
同樣的一張臉,相同款式的衣服,相差無幾的長笛,為何眼前這個本尊生得如此蠢鈍,而岑霜落假扮的寧承影則充滿少年人的靈氣,讓人看著欣喜、心憐。
應無愁當時還在心中讚賞了一句,心想寧承影經過五十年的修身養性,模樣總算能看了些。
誰知原來不是寧承影那身皮好看,而是岑霜落那通身氣質令人心生好感。
才剛剛甦醒,應無愁便知道岑霜落已在他入定時離開這座山脈了。
原因嘛……應無愁純黑深邃的視線落在寧承影身上。
他若是孤身一人,岑霜落斷然不會離去。只有確定有人守護他,他的安全有了保障,岑霜落才會放心走開。
所以,是因為你?應無愁望著寧承影,視線銳利得像是裡面藏了鋼刀。
然而寧承影做了應無愁這麼多年的徒弟,早就熟悉了師尊對他的「嚴厲」視線,明白師尊對他向來是「恨鐵不成鋼」的,師尊眼神不善,一定是他做錯了什麼!
本就心裡有鬼的寧承影立刻跪下去,恭敬又喜悅地說:「師尊,五十年!徒兒終於又見到師尊了!」
他語氣真誠,的確是在為見到應無愁而欣喜若狂。
若不是應無愁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清理門戶的樣子,寧承影此刻只怕會毫無形象可言地抱住師尊的腿嚎啕大哭,以慰這五十年的擔憂之苦。
「是啊,為師一睜眼便見你守候在身邊,也是十分驚訝、驚詫、驚惡。」應無愁伸出手,輕輕按在寧承影的天靈蓋上。
寧承影只覺得一股殺意泛著寒氣從天靈感湧入全身,他頓時一動也不敢動,靜靜地等待著師尊教誨。
「承影,為師入定時,你可察覺到周圍有什麼異狀嗎?」應無愁問道。
寧承影立刻想起之前草叢中傳來的聲音,匯報導:「徒兒聽到草叢裡有蛇遊走的聲音,進去檢視卻什麼也沒找到。」
應無愁聽到寧承影的話,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條白色螣蛟漸漸遠去的景象,胸中不由升起一股凶煞之氣,有種想要殺徒解恨的衝動。
好在應無愁自從做了師父後,便開始審視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再像年輕時那般肆意妄為。
他明白,教導徒弟,必定要以身作則,先嚴格要求自己,才有資格要求徒弟改正錯誤。
就算他現在十分想殺寧承影,也必須找個合理的藉口,否則不能服眾。
應無愁深吸一口氣,把腦海中迴蕩著的十幾種酷刑全部壓下去,想到了一個理由。
「承影,為師昏睡僅有五十年,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你應該在谷內閉關修煉,衝擊元嬰期。為何為師醒來後,在谷內找不到你?」應無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