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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套完蘭芝的話，不動神色地重新入席，陪楊氏招待呂氏，席間，呂氏有說有笑，好似昨日的不快沒有發生過，讓林依感概，原來人人都備有一張面具，像方氏那樣甚麼都掛在臉上的，倒是鳳毛麟角。

午飯後，楊升夫妻告辭，楊氏帶林依離了腳店，到她臥房坐下，問道：&ldo;事情辦妥了？&rdo;

林依點了點頭，將蘭芝所講的實情轉述，楊氏早就猜到牛夫人有靠山，倒也不奇怪，道：&ldo;我看蘭芝不是個好的，與她兩樣首飾，可惜了。&rdo;

林依笑道：&ldo;不可惜，她這回嘗到了甜頭，下回就不需要我主動找她了。&rdo;

牛夫人搭上了王翰林，往後指不定還要出甚麼麼蛾子，能在楊家安一雙眼，確是不錯，楊氏微笑點頭，贊道：&ldo;所言極是，你看得長遠。&rdo;

沒過多久，酒樓裝修完畢，趁著天氣晴朗，敞門敞窗戶通通風，新的桌椅板凳，酒具器皿，林依早已訂下，只等牆壁乾透就拖回來。

印製的會員卡，已分裝到小盒內，且另交與參政夫人一盒，託她分送給東京有頭有臉的官宦夫人。張仲微雖厭惡王翰林，但畢竟是上司，因此將會員卡討來一張，送給了他。

東京天氣乾燥，想來牆壁很快就乾透，近幾日，林依開始與楊氏和張仲微商量籌備開張的各項事宜。

張仲微還記得牛夫人來砸過場子，擔心新酒樓樹大招風，又有人上門搗亂，因此建議：&ldo;我看許多大酒店都養有打手，專門對付吃酒賴帳之人，不如咱們也養兩個？&rdo;

楊氏十分贊同，道：&ldo;這樣大一棟酒樓，難免出差池，以我和三孃的身份，實在不宜常露面，依我看，不僅得僱看場之人，還得請個掌櫃的。&rdo;

看場子的人好找，請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便是，但掌櫃的是關鍵人物，不僅要八面玲瓏，還得熟悉城中的官宦夫人，不能貴人上門，她卻認不出來，更重要的是，得夠忠心，不然能將店給搬空了。

楊氏微皺眉頭，這一時之間，上哪兒去挑個合適的人選？林依卻胸有成竹，笑道：&ldo;我這裡有兩位，時常招待官宦夫人，對她們的喜好脾性，都還算了解，更難得的是，對張家忠心耿耿。&rdo;

楊氏頗感興趣，問道：&ldo;是哪兩位？&rdo;

林依朝對面的張家腳店一指，笑道：&ldo;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do;

楊氏恍然，她指的是楊嬸和張八娘，她們在店內做酒保，已不是一天兩天，的確熟識各種情況，又夠忠心，堪當掌櫃的。不過張八娘那性子……楊氏看了張仲微一眼，沒敢明說，只與林依玩笑道：&ldo;我還以為你要抬舉青苗做掌櫃的呢，畢竟她才是打小跟著你的人。&rdo;

林依道：&ldo;青苗性子急，不夠老成，再說她一直在後面賣蓋飯，並不熟悉酒店內的情況。楊嬸也是咱們張家的老人兒了，且是仲微的奶孃，我信得過她。&rdo;

楊氏馬上介面道：&ldo;瞧我這糊塗的，竟忘了她是二郎的奶孃，既是如此，那便是她罷。&rdo;

楊氏的選擇，同林依一樣，張八娘雖也可信，但一來性子軟，二來她還要再嫁，還不知落腳地在哪裡，而掌櫃一職，換來換去可不合適。

婆媳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其實她們是多慮了，張仲微向來重情義，楊嬸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不亞於張八娘，他是很樂意看到自己的奶孃步步高昇的。

既是商量妥當，便兵分兩路，楊氏請牙儈，去挑凶神惡煞的婆子；林依則同張仲微喚來楊嬸，先恭喜她高升，再與她細細講解掌櫃的職責。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