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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的冷光照在臉上,平凡無奇的一行字被她反覆輸入了幾遍,依然語序混亂語法不通。
食指煩躁地長抵住刪除鍵,全部刪掉。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不是生氣,不是懊惱,也不是難過。
一種沉悶的且混亂的淤塞在心間緩緩漫開。
呼了口氣,起身到吧檯邊倒水。
等熱水燒開的時候,手機彈出一條語音邀請,是去往大洋彼岸有一陣了的前室友賀歡。
沈愉初接起。
「噓——什麼都別說,我想先知道一個問題。」賀歡大刀闊斧直奔主題,「你和心悸弟弟睡了沒?」
心裡的淤泥洩了個口子,噗噗流盡。
「還沒。」
「我的天啊……」賀歡一如既往浮誇地發出驚嘆,「我都讓位這麼久了,你們天天孤男寡女在一個屋簷下,都是忍者神龜嗎?!」
沈愉初一時噎住,不知是為賀歡點出的事實,還是為誇張但頗為精確的措辭。
「該不是弟弟生活習慣太差,讓你退卻了吧。」在她無語嘖嘖的瞬間,賀歡的思維已然發散到了天邊,「難道讓我說中了?不會吧……看起來挺乾淨的小帥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讓我猜猜,髒襪子亂扔?從來不洗碗?啊!該不會是不愛洗澡吧?!」
「不是。」越聽越誇張,沈愉初忍不住發聲為李延山正名。
李延山在家就是個天天做飯的田螺姑娘。
而且家裡的衛生問題也因他的錦鯉體質得到完美解決。
賀歡迷糊了,將「心悸」變為一個貼切的動詞,「那……你還心悸他嗎?」
沈愉初側耳夾著手機,舉起電熱水壺倒水,倒到一半,突然怔住。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似乎從來沒有直面自己的內心,正視過他們之間的關係。
遇到李延山之前,她的人生都是灰白色的,按部就班,渾渾噩噩,沒有好或是不好,日子似貧乏晦澀的書籍,一頁頁翻過,一天天活下去。
呼吸,吃飯,工作,睡覺,活著。
沒有期待的高峰,亦沒有失落的低谷。
她忽然想起從lily婚禮淋雨回家那天,李延山給她買的那條明黃色毛毯。
他是灰白畫卷中唯一一抹顏色,是火,是光,他出現了,整幅畫都為之點亮。
藍天白雲間,滑翔傘下他穩穩覆上來的手像有魔力,她的心奇妙地發酸、發澀、發癢、發顫。
沈愉初沒有辦法描述自己的沉迷。
她按住軟得一塌糊塗的心,簡單向好友闡明。
「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賀歡震驚得緘默下去。
認識這麼多年,賀歡知道沈愉初一直是一副淡淡的清心寡慾無欲無求的模樣,從來沒有聽見她如此鄭重其事的,表達過對什麼人或是什麼物的熱愛。
賀歡花了整整一分鐘消化這個重磅資訊,繼而發展為更深的困惑,「那我就不得不採訪一下沈女士了。既然都到這一步了,請問你還不睡他,是在等什麼?等六月飛雪嗎?」
沈愉初眼光黯淡下去,酸脹的心眨眼墜入冰窟,「我們不合適。」
賀歡傻眼問:「為什麼?」
「我們處在不同的人生階段。」
沈愉初停頓了下,組織好語言,冷靜勻速的語言表明她並非一時腦熱,而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判斷。
「他對我感興趣,是因為我和他身邊大多數年輕女孩子不一樣,他覺得新鮮,動心是真的,更是短暫的,將來他真正踏入社會,遇到更多像我一樣的女人,這種新鮮感未必能繼續維持。」
「而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談婚論嫁的物件。成家,安定,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