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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杏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仙界尚且如此,天地凡間,或許有很多人懷才不遇,或者常受委屈。」
仙界的人,其實都不算壞。
但是仙界尚且難以避免有所區分,那在凡間,尊卑鮮明,貴賤有別,時運常有變數,該滋生多少痛苦和難解的矛盾?
緣杏走過去,撩開簾帳一角,偷看哥哥與客人交談的場景。
被老神仙帶來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與緣杏他們差不多年紀,眉間花鈿灼眼,身後紅尾如火,看上去是隻紅狐狸。
他站在緣正面前,激動地滿臉通紅,許是已被哥哥許諾了什麼。
他一拱手,鏗鏘有力地道:「小仙日後定隨奉少君左右,對少君忠心耿耿,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簾帳後悄悄看的緣杏。
緣杏生得美貌,如今出落了少女模樣,愈發楚楚動人。
那少年是生來第一次見到公主花容,呆了呆,竟是定住了,連還要與緣正說的話都忘了往下說。
緣杏放下簾帳。
她有些疑惑道:「他以前從未見過兄長,卻一見面就說要為兄長效忠,會不會有些急了?說的話可靠嗎?」
小仙娥咯咯笑起來。
「公主不必為少君擔心了。」
小仙娥道。
「公主自幼被狐君和少君保護得很好,沒怎麼見過外人,北天宮裡又是另一套章法,所以才覺得奇怪。公主放心好了,少君他有分寸的,畢竟少君身邊……可是從以前就有很多這樣的情況了。公主沒發覺,少君身邊隨有不少伴他左右的伴讀隨侍,卻沒多少談天說地的朋友嗎?」
緣杏恍然。
的確如此。
哥哥即使對他在東天宮的師弟師妹,都是冷冷淡淡的。
緣杏以前以為兄長性情就是如此,沒想到還別有緣由。
小仙娥道:「少君心裡是清楚的,許多人接近他,並非是因為與他性情相合,只不過是需要他將來的身份,與他各取所需罷了。所以少君只判斷他們可用不可用,而不是將他們當作朋友。將來相處,處得時日久了,或許也會有些真的友情來,但眼下,這些肝腦塗地的話,聽聽就可以過了。」
其實不等小仙娥解釋,緣杏也已經心如明鏡。
哥哥這些,想來便是御臣之術。
緣杏想著素日裡面無表情的兄長,忽然有些惆悵。
對比她在北天宮中與師兄師弟嬉嬉笑笑的生活,兄長這樣,又何嘗不辛苦。
她和師兄師弟互相不知道身份,或許是件好事。因為不瞭解,他們始終保持著孩童之心,每日只是修煉,從來不會考慮這些身外之事。
緣杏一直覺得生病只能一個人睡在房間裡很孤單,但這樣一想,哥哥雖然身處繁華中,又未嘗不是另外一番孤獨。
緣杏這裡想得入神,外面的緣正似乎不知不覺已將事情談好了。
誰知他一回屋,就見妹妹滿臉關心地望著。
緣正:「……?」
緣正問:「怎麼了?」
緣杏道:「哥哥,日後你如果有心事,多與我聊聊吧!我會仔細聽,也不會因為你是少君就態度恭敬,有話不敢說的!」
緣正:「……?」
緣正擰起了每天,但他頓了頓,又問:「妹妹,你剛剛是不是撩起簾子,往外面看了?」
緣杏答:「是啊,怎麼了?」
果然如此!
緣正一凜。
望著如花似玉的妹妹,他想到剛剛那個少年忽然魂不守舍的模樣,便又有些緊張。
緣正正要細問,外面卻又有一個仙侍敲門進來。
緣杏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