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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的船首先泊岸,一番客氣話後,大家齊心合力卸貨下船,將大箱小箱裝上驢車,用布蓋個結實,神秘兮兮的,立即送貨入西市的鋪子,乾淨俐落。
沿途自有北幫的人打點,鄭居中和幾個手下偕香怪先往鋪子去,香怪是要好好休息,鄭居中等則負責打掃塵封網結的舊鋪。
這邊交由龍鷹負責,馮徵盡地主之誼,全程相伴。
香料船逐一泊岸,整個過程在個半時辰內完成,比龍鷹等估計所需時間,快上一倍。
碼頭區開始熱鬧忙碌,不時有人來看他們落貨運貨,其中幾個形跡可疑,擺明不是來幹活的人,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目露兇光的在旁看著,只是見有馮徵在,沒人敢出言干涉。
龍鷹向馮徵道:「這幾個癩皮似乎不把貴幫放在眼內。」
馮徵好整以暇的道:「西京一向是個沒有人可說了算的地方,大小幫會各有山頭,各有所恃,我們打了大大小小十多場硬場,方能占上一個席位。在我們之外,勢力最大的是長安幫、關西兄弟會和聯義堂。」
稍頓,繼續解釋道:「長安幫有關內世族在背後撐腰,關西兄弟會的後面是關中同鄉會,名雖關中,卻是全國性的商人組織,囊括了關中的富商巨賈,對朝廷有很大的影響力。聯義堂則等若關中劍派的分支,也數他們最好勇鬥狠,動輒出刀子,什麼人都不怕,只怕官府,頭子叫京涼,出身關中劍派,精擅刀法,被吹噓為自萬仞雨後關中劍派最出色的刀手,現在也是關中劍派的當家師兄。」
龍鷹記起鄭居中提過的翟無念,是長安幫的大龍頭,與皇甫長雄狼狽為奸,同是出身關中劍派。
訝道:「關中劍派不是世家大族的武場嗎?為何其弟子竟沾手江湖的事?」
馮徵道:「範爺說的,是以前的事了,關中劍派早已變質,又開枝散葉,付得起錢就可拜師學藝,遂良莠不齊,像京涼只是掛個名,本身另有絕藝,手底頗硬。」
又道:「關中是另一個世界。我們目前算立穩腳步,在城內說句話,仍有人肯聽,可是在城外,已輪不到我們說話。」
原來如此!田上淵曾說過的,鞏固成果需時,又被警告過勿肆意擴張,箇中複雜的情況,惟當事人明白。很多事不是憑武力解決得來。
說到底,北幫始終屬外來勢力,卻在關中插足,惹來關內諸般勢力齊心合力的排斥、反撲,乃必然的事。
自己的「範輕舟」,等於投進這個深潭的一塊巨石,激得浪花四濺。可想像當各大勢力曉得竹花幫的船隊到,個個等著看好戲,豈知北幫掉過來出手出力,大奇下惟有派人來看個究竟。
早前樂彥聞合作的提議立即喜上眉梢,是事出有因,不是樂意讓自己在西京落地生根,而是用「範輕舟」做先鋒卒,亂局攪局,北幫可趁亂爭霸稱雄。
北幫勢力雖大,指的是在整個北方的整體力量,關內城多地大,地方勢力盤根錯節,又見黃河幫被田上淵毀掉,兔死狐悲,遂透過種種關係、諸般渠道在各不同層面壓抑他們,文比武鬥,令北幫寸步難行,現在能在西京占上一席位,已非常了不起。要擴充套件嗎?還看「範輕舟」。
「範輕舟」能起的作用,價値之高,無可估量。
馮徵的說話傳入耳內,道:「另外還有賭場和青樓兩大勢力,均不易動搖,以前黃河幫辦不到的事,我們仍一籌莫展,現時我們在韜光養晦,好恢復元氣。」
不論馮徵是否居心不良,不過他怎都比樂彥真誠坦白,或許因不曉得自己和田上淵真正的關係。
龍鷹順口問道:「長安幫的龍頭翟無念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馮徵訝道:「範爺竟聽過他?」
龍鷹不解道:「聽過他很出奇嗎?」
馮徵釋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