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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應忱怎肯再將命途自由交與他人?
「三天八百錢,這可要好好想個辦法了。」池小秋倒在雜草上,心裡盤算。
「我明日也出去。」
池小秋稀罕:「你讀書人家長大的,怎知道做活賺錢的營生,我去便好。」
鍾應忱身形一頓,靜了半晌,再開口時平靜無波:「那便立個約。」
池小秋知道他生氣了,便想打圓場:「好,你要出去,咱們便都去。」
鍾應忱卻似沒聽到一般,仍舊堅持。
「兩人各賺得四百錢,後日太陽落山前來對數。」
池小秋從來不是退讓的性子,話說到此處,便乾脆點頭道:「好,若你贏了,我便給輸三十文給你。」
這個給的挺多,鍾應忱卻搖頭不接茬:「若你贏了,我賺得的錢便盡數給你。」
池小秋剛要搖頭,又聽他說:「若我贏了…」鍾應忱抬起眼來:「以後你便不能叫我的名字。」
池小秋有種不好的感覺。
「須得叫聲——鍾大哥。」
池小秋險些要跳起來——這人好不要臉,明明一路來出頭打架全是她,竟想讓他做老大!
待要反駁,卻被鍾應忱一句話激起了性子:「你莫不是不敢?」
「好!」池小秋一口答應:「若是我贏了,我也不要你錢,須得喚我一聲池老大!」
鍾應忱微微變色,可惜騎虎難下,只能應聲道:「一言為定。」
立了這個約,池小秋倒沒這麼多心思去想姨爹姨媽的事,囫圇過了一夜,天才矇矇亮,她便悄手悄腳起身了。
這片蘆蓆棚子就建在湖邊一片前灘上,附近起早賣物事的人家不少,見了池小秋眼生,都多看兩眼。
蔣二嫂也早起了,問她:「橋上去麼?」
蔣二嫂說的正是小鳳橋,離他們這一處甚近,看著也是建了多年的辰光,不大不小一個單孔石橋。石幹欄中間儘是素的,連橋頭的兩絲捲雲紋都被磨凸了,兩側不經意瞧都看不見還有砌好的石條臺階,小小窄窄,青苔長了一片又一片。
池小秋就踩著這青苔去夠細細的楊柳條,那柳條看著柔韌,在她手裡就好像沒了骨頭,輕輕一掐一揉,就盡數到了她手裡。
這時節柳條還是黃綠的,但讓初升的太陽一灑,就成了碧金的。
碧金的枝條在池小秋手裡一跳一跳,一個出口大,開口小的籠子便現出了雛形。
她一邊編著,一邊留意看著街邊各處買賣,要想來快錢,正經張羅攤子必定來不及,最好的便是將一兩個家傳方子拿了去賣。
池小秋張開自己的手看了看,果斷拋去了這個念頭。
那是她阿爹阿孃留下的最重要的東西,山窮水盡也沒捨得賣出去,現在更不是時候。
她把柳條魚籠下在淺灘隱蔽處,等肥魚鮮蝦自己闖上門來,自家去往街上去逛。
「現下的湯麵!」
「玉帶糕,千層糕,新出的,還熱騰騰的哎!」
「青魚湯餃,滿餡兒的魚肉湯餃兒!」
轉了一圈下來,這裡吃食甚雜,北邊的硬麵,南面的湯粉,蘇式糕點,香糖果子,倒像東南西北的風味趕到了一處,但有一點卻是常見的,便是水鄉遍地可見的河鮮魚蝦。
池小秋原想著若逮到了幾條魚,便拿去換了錢,這會便改了主意。
眼下又無鍋,又無灶,柴米油鹽樣樣不見,池小秋坐在石階上犯難。
這廂有人閒著,那廂蔣二嫂忙得腳不沾地,她專做湯麵,連夜熬的棒骨湯,灑上些蝦皮,細面一扯一滾便是一碗上桌的面。
中橋住著的人家多有生計,趕著吃了飯好去幹活,有人唏哩呼嚕仰臉喝了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