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第2/3 頁)
的痕跡。 “這南門可是每日都落鎖?”沈綏問。 “每日辰初開啟,酉初落鎖,日日如此。”妙印法師回答道。 “案發當日也是如此?” “正是,這雁塔之鎖的鑰匙由貧僧親自保管,每日也都由貧僧親自開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貧僧對此十分熟悉,不會記錯。案發當日貧僧照常落鎖,之後直到早間時分,貧僧都未曾開啟過南門,鑰匙也始終貼身保管在貧僧身上。發現善因師侄出事後,貧僧也是第一時間趕到塔下,開啟塔鎖,當時這把鎖分明鎖得當好,沒有任何損壞或開啟的跡象。”妙印詳細解釋,這件事困擾他許久,在神聖的雁塔之上發生這等邪穢之事,即便出家人清淨無爭,內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沈綏站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看著她,於是急忙道: “諸位請進塔吧。”說完這句話,她就暗自好笑地搖搖頭,身後諸人跟著她,好似她成了主人,其餘人皆是她的客人。這無意間反客為主的事情,在她身上還真是經常發生。 一步跨入南門,便可見第一層四壁皆是密密麻麻的題名板,沈綏不由笑道: “曲江流飲,雁塔題名,真是好不風光。” 她這話說得慕容輔、秦臻均是眼角一抽。秦臻有些哭笑不得,慕容輔卻內心有些鄙夷。“曲江流飲、雁塔題名”是進士及第後的待遇,天子於杏園賜宴、於曲江流觴,進士們於雁塔題名,確實是風光無兩。秦臻、慕容輔均是進士出身,也都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但沈綏考得是明經科,並未考過進士。說這話,聽在慕容輔耳中未免有點含酸帶諷的意味在其中。 但實際上,沈綏是否真的心裡泛酸了,還真的沒人知道。她說這句話,或許只是感嘆一番,也或許另有深意。聽在不同人耳中,便有著不同的解讀。沈綏自己卻優哉遊哉地觀賞著牆面上掛著的眾多提名。慈恩寺僧人很會做事,這牆上的題名板是整理過的,有些看著陳舊,有些則嶄新,但是,所有掛在顯眼處的,都是如今朝中的當紅官員,其中就有秦臻和慕容輔的名字。沈綏一點也不著急,一個一個仔細看過去,張若菡就跟在她身後,她看哪裡,她就看哪裡,彷彿要從她看過的這些題名板中,尋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 沈綏早就注意到張若菡的舉動,卻始終側著身子,避免與她視線交會。外人看來,這倆人似乎沒什麼交集,但侍女無涯卻敏銳地察覺出了她們似乎在暗中交鋒。你來我擋,你打我避,自家娘子在主動出擊,但是那沈綏卻一直滑不留手。 “聖地昔年詩板在,清歌幾處郡筵開。”張若菡目光凝視著某處題詞板,淡雅的聲音舒緩響起,卻不知她是在與誰說話,又為何要念出這一句詩。 沈綏轉身,向上一層行,不著邊際地吟了一句: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盡淨菜花開。” 慕容輔聽得一頭霧水,若說張若菡是看到這些題名板,有感而發,吟了一句詩。那沈綏唸的這句詩可就真的牛頭不對馬嘴了。這是劉夢得的詩,沈綏唸的是前半句,後半句才更有名: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這首詩是劉夢得遭貶黜後再度被提拔,重遊舊地玄都觀時,看到自己昔年在玄都觀的題詩後,寫下的抒懷狂放之作。 慕容輔仔細一咂摸,覺得這沈綏似乎在表達另一層意思。這小子意不在前一句,而在後一句。不是前度劉郎今又來,而是前度沈郎今又來。這沈綏到底什麼來頭?還是說,他只是在表示他當年未能考取進士,如今卻被重用後的得意心情?哼!小人得志。 雖如此,他還是希望這“小人”能快點把案子破了,否則這個年大家都別想好過。 張若菡所想卻與慕容輔南轅北轍,她眼中一瞬閃過十分驚訝的光芒,淡泊的面容差點沒能維持住;一時又更加疑惑,秀眉顰蹙,苦苦思索,竟顯得有些躑躅了。 “三娘……”侍女無涯小聲提醒。沈綏一上樓,眾人就紛紛跟了上去,現在獨留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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