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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收到花兒的銀髮少年,將透明花瓶裡的水換掉,挑出已經枯萎的花朵來,換上還尚有生命力,鮮艷奪目的花朵來。
脅差少年用那雙霧紫色的眼眸掃視了自己房間一圈,比起之前空蕩蕩的模樣,現在東西是越來越多了,特別是那天歡迎會,他得到了來自全本丸刀劍付喪神們友好的禮物。
三日月宗近送了他淡紫色的老爺爺款頭巾,歌仙兼定則是送了字帖和一本《萬葉集》,加州清光給他特意定製了款閃著細粉、紫藤花色的指甲油等等。
最讓他意外的是骨喰藤四郎,對方送他了一本沒有全部填充完的相簿。
矢澤遙鬥翻開一看,發現那是自骨喰藤四郎來到這座本丸後,每次活動和粟田口一家的合影留念。
為什麼要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他呢?矢澤遙鬥有些不明白,但也還是收下了。
……反正他帶不回去,總歸最後還是得留下來的。
矢澤遙鬥那天還拗不過粟田口小短褲們的熱情邀請,晚上就留宿在粟田口大部屋,和還沒從歡迎會熱鬧的氣氛中脫離出來,性格頑皮活潑的粟田口短刀們玩了場枕頭大戰。
砸向矢澤遙斗的枕頭大多數被鯰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聯手攔下,只有一兩個到他面前,然後還被堅硬的骨角頂穿了……
在場氣氛一度活躍,鯰尾藤四郎看著掛在骨角上的枕頭套,以及【骨喰藤四郎】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直接一頓狂笑。
部屋內下起了棉花飄雪,回來後看到這一幕的一期一振,大魔王般微笑著讓弟弟們火速清理了現場。
有一就有二,萬事開了頭就收不住了,矢澤遙鬥這幾天都被小短褲們抱著枕頭跑來,期待自己過去的星星眼擊敗,去到粟田口大部屋一起睡大通鋪。
矢澤遙鬥沉溺在這種溫馨的氛圍之中,拋去往日的顧慮和莫名的道德束縛,不再糾結什麼虛假真實後,他要輕鬆許多。
舊日的傷疤不可能簡簡單單就一次性痊癒,紮在心頭的刀子還沒清除,荊棘倒刺禁錮圍繞。
若是拔出,必定一片鮮血淋漓,還會被帶出些血肉來,痛得真實。
但他也能逐漸理解年幼時兄長為了救自己,沒有兌現諾言而離開自己的事情來。
就如骨喰藤四郎與鯰尾藤四郎那樣,他們是兄弟,是至親,是無法忽視不去伸出手挽救的存在。
其實矢澤遙斗大腦中理智一直能夠理解,但是情感上的悲痛卻無法忽略。
正因為這種痛,才會讓矢澤遙鬥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兄長,至今也無法擺脫那種自責感。
理解了又如何?他的存活是靠另一人的鮮血延續的,生命的沉重負擔,又有幾人能夠承受,能夠完全理解不會自責愧疚?
更何況那個時候他的母親反應,也深深傷害著他。
矢澤遙鬥對自我的懷疑,也是從那時起便未停止過。
他對自己活下來的價值所在,一直是迷茫的。
而現在,不過是抓住片刻虛影,抓住一線光明,初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
矢澤遙鬥可以為那些不圓滿、為那些意難平改寫結局,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而對方,也只是付出對於扮演的馬甲的感情,給予他溫暖體驗。
這是平等交易。
矢澤遙鬥永遠不會掉落馬甲,那麼,他也永遠是他們所認為的那個人、那副模樣,永遠不會擁有自己的真正姓名。
這就是他的宿命,一隻不斷路過他人人生,扇動翅膀帶來轉折,孤獨地漫遊的夢幻蝴蝶。
或許難免還是有些惆悵,但是……
「骨喰!」
不遠處的叫聲打斷了矢澤遙斗的思緒。
銀髮娃娃頭的少年抬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