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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處機笑道:「柯大俠平時一定愛玩頂盤子。」隨手接住了銅缸。柯鎮惡冷冷地道:「小弟幼時家貧,靠這玩意兒做叫化子討飯。」丘處機道:「貧賤不能移,此之謂大丈夫。我敬南四哥一缸!」低頭在缸中喝一口酒,將銅缸向南山樵子南希仁擲去。
南希仁一言不發,待銅缸飛到,舉起扁擔在空中擋住,當的一聲,銅缸在空中受阻,落了下來。南希仁伸手在缸裡抄了一口酒,就手吃了,扁擔打橫,右膝跪倒,扁擔擱在左膝之上,右手在扁擔一端扳落,扁擔另一端托住銅缸之底,扳起銅缸,又飛在空中。
他正待用扁擔將銅缸推還給丘處機,鬧市俠隱全金髮笑道:「兄弟做小生意,愛佔小便宜,就不費力地討口酒吃吧。」搶到南希仁身邊,待銅缸再次落下時,也抄一口酒吃了,忽地躍起,雙足抵住缸邊,空中用力,雙腳力撐,身子如箭般向後射出,那銅缸也給他雙腳蹬了出去。他和銅缸從相反方向飛出,銅缸徑向丘處機飛去。他身子激射到板壁之上,輕輕滑下。妙手書生朱聰搖著摺扇,不住口地道:「妙哉,妙哉!」
丘處機接住銅缸,又喝了一大口酒,說道:「妙哉,妙哉!貧道敬朱二哥一缸。」朱聰狂叫起來:「啊喲,使不得,小生手無縛雞之力,肚無杯酒之量,不壓死也要醉死……」呼叫未畢,銅缸已向他當頭飛到。朱聰大叫:「壓死人啦,救命,救……」伸扇子在缸中一撈,送入口中,倒轉扇柄,抵住缸邊往外送出,騰的一聲,樓板已被他蹬破一個大洞,身子從洞裡掉了下去,「救命,救命」之聲,不住從洞裡傳將上來。眾人都知他是裝腔作勢,誰也不覺驚訝。完顏洪烈見他扇柄稍抵,銅缸便已飛回,小小一柄摺扇,所發勁力竟不弱於南希仁那根沉重的鋼鐵扁擔,暗自駭異。
越女劍韓小瑩叫道:「我來喝一口!」右足一點,身子如飛燕掠波,倏地在銅缸上空躍過,頭一低,已在缸中吸到了一口酒,輕飄飄地落在對面窗格之上。她擅於劍法輕功,膂力卻非所長,心想輪到這口笨重已極的銅缸向自己擲來,接擋固是無力,要擲還給這個道士更萬萬不能,是以乘機施展輕功吸酒。
這時那銅缸仍一股勁地往街外飛出,街上人來人往,落將下來,勢必釀成極大災禍。丘處機暗暗心驚,正擬躍到街上去接住。只聽呼的一聲,韓寶駒從身旁斜刺掠過,口中一聲呼哨,樓下那匹黃馬奔到了街口。樓上眾人都搶到視窗觀看,只見空中一個肉團和銅缸一撞,銅缸下墮之勢變為向前斜落,肉團和銅缸雙雙落上黃馬馬鞍。那黃馬馳出數丈,稍卸重壓勁力,轉身直奔上樓,雖踏破了不少梯級,卻未蹶躓。
馬王神韓寶駒身在馬腹之下,左足勾住鐙子,雙手及右足卻托住銅缸,使它端端正正地放在馬鞍之上,不致傾側。那黃馬跑得又快又穩,上樓如馳平地。韓寶駒翻身上馬,探頭在缸中喝了一大口酒,左臂一振,把銅缸推落樓板,哈哈大笑,一提韁,那黃馬倏地從視窗竄了出去,猶如天馬行空,穩穩噹噹地落在街心。韓寶駒躍下馬背,和朱聰挽手上樓。
丘處機道:「江南七俠果然名不虛傳!個個武功高強,貧道甚是佩服。衝著七位金面,貧道再不跟這和尚為難,只要他交出那兩個可憐的女子,就此既往不咎。」
柯鎮惡道:「丘道長,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位焦木大師數十年清修,乃是有道高僧,我們素來敬佩。法華寺也是嘉興府有名的佛門善地,怎麼會私藏良家婦女?」丘處機道:「天下之大,盡有欺世盜名之輩。」韓寶駒怒道:「如此說來,道長是不信我們的話了?」丘處機道:「我寧可信自己眼睛。」韓寶駒道:「道長要待怎樣?」他身子雖矮,但話聲響亮,說來自有一股威猛之氣。
丘處機道:「此事與七位本來無幹,既然橫加插手,必然自恃技藝過人。貧道不才,只好和七位見個高下,倘若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