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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注視著,那樣的愛惜,喜歡。他們坐在石橋頭等一串烤魚出爐,陽光溫柔地撫摸著面頰,水風是柔的,溼的,故鄉這樣的。家裡的媽媽在看電視,擇菜準備燒晚飯。轉了一圈,她的世界似乎原樣,只是中間三四年忽略不計。明明恍惚地坐在陽光裡,從前的種種寒心遭際,悶聲的計較,恍惚得象一場夢,自以為是的夢……身邊的男子,四年過去依然等待著她。而四年光景又是一道深淵,他們這樣好,這樣快樂,幾乎都不能有這麼久的時間音訊不通,那四年的深淵,探探頭就叫人望而生怨的,他們不約而同的迴避了。
他為了明明那點可憐巴巴的英文,每天給她補習一個小時的語法。用口語對話時,一遍一遍語氣溫柔又不容置疑地打斷她的話,給予糾正,對話也是用英文,這隔閡的美雅的語言,將他們鍛造成了小紳士小淑女,開口都彬彬有禮的以MAY I;WOULD YOU打頭。他們總是坐在火塘前,共一壺紅茶。天空灰藍,陽光溫柔得叫人鼻酸。光落在他們年輕美好的面容上,他們說話時,你看看我,時常我看看你,同時笑起來。那情景,真的是養眼的,動人的。青梅竹馬的情深意長。如果冬天不結束,他們可以一起,白頭偕老。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月明蕎麥花如雪(19)
過了年,名正言順地,他們要一起離開家鄉,啟程去北京。逢上春運高峰,去往北京的火車票一票難求,而明明呢,已經被這迫在眉睫的危機逼迫得快瘋掉了,她樂意不和他一起走,坐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硬座光想一想,她就天暈地眩,脊椎生疼了。她藉口要隨著媽媽去鄉下掃墓,錯開了和男孩同行。
是雷灝為她訂好的機票,她揹負著母親的千般苦口叮囑,來到北京。她受母親的拜託,一定要絕然地將雷灝從她的生活裡完全拒絕。出機場航道便看見他的笑臉,他俊美的笑臉,笑起來眼角充滿了皺紋,操著雙手,胸有成竹地抱在胸前,看她走近。明明站在他面前,他點點頭,掉開手,接過她的行李箱,她嗅到他下巴上剃鬚水的味道,心裡一跳,看見他,她心裡是快樂的,那種沉甸甸的,不雀躍不活潑的歡樂,沒有什麼希望,全是哀傷,然而,不由分說的沉溺。在沉重愚魯的生存面前,她那顆,水波微瀾、春心蕩漾的心哪……
才整理好行囊,男孩便聯絡上她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她,他問她的地址,明明想也不想地,就告訴了他。只能這樣了,有什麼辦法呢?她想。她或者是不屑於想辦法,凡事太想辦法的,根本是不行的。
男孩一腦門熱忱地,騎著自己的腳踏車,按照地址一徑找過來,並不是很遠的地方,直到他到達公寓樓的社群,按電梯上樓,才覺出不幸的氣息漸漸籠罩他。明亮的電梯公寓,靜悄悄的大理石走廊,他敲的那扇門是寬闊、氣派的一扇啞光漆銅門,光亮映得出人臉的。來開門的明明,探出來的笑臉,格外地遙遠,珠光寶氣。她沏了茶給他,這房子很大,裝修是暗啞的紫檀色,原本地板,線條簡潔的燈具,房間甚少裝飾,雖然明明居住出了一點女人氣。然而,這房子的格調,一看就是男性化的簡潔、黑白分明。他故作輕鬆地笑問道:“這是你的房產麼?看不出來呀,全世界跑了一圈碼頭,成小富婆了。”
明明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說:“我媽媽在我包裡擱了好多年糕,要不我們中午吃年糕吧,外頭風可兇猛了。”
男孩點點頭,坐在客廳裡,翻著明明的書本,煮年糕的香氣漸漸濃郁,他環視了這間房子,想四處參觀參觀,看一看。可他不敢,如若只是一間僅供轉身的小房子,該多麼好,他喝著茶,茶是家鄉帶來的陳茶,冬天裡喝慣的,依然熱熱滿滿地捧在手上,只是此時此地,喝下去,五臟六腑都是悲涼。年糕端上來了,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各自握一柄湯勺,在碗裡蕩。明明等著他問,他再談一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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